寒露过后,晨起时很少遇见明媚的阳光,屈指可数的几天,也不似盛夏时的放肆,多了一份清冽和莫名的阴郁。
这秋收的季节,万物衰败之际,总有那么些异类,肆意生长。
今早似乎比平常更难起床,拉开帘子,一夜秋雨,空气中隐约有桂花的香气。许是下过雨的缘故,味道久弥不散,似是凝在了朦朦胧胧的雾气之中。犹记一日上班途中,在一个十字路口,厂房的围墙边上,不知桂花是何时起相继而开,簇拥着,叫嚣着如同玩闹的孩童。本是无心打扰,只匆匆路过,却生生地撞进了这香的迷雾。之后,这味道便是一日香过一日。
路边,屋前空地,公园,山上,处处都是桂花的香气,避都避不开。多数会在山上或公园,三五好友约着踏秋,找一块空地,铺上垫布,备上小零食,坐在桂花树旁,谈天说笑,一场简简单单的聚会就这么开始了。周日小外甥过来,抱在怀里,软软糯糯的,身上还带了淡淡的桂花香,问了才知道是白日他奶奶带着去山上摘了桂花。
劳动人民的智慧远不止折了桂花找个玻璃瓶插上观赏闻味,渊源流传下来的还有各色以桂花为主或为辅的美食。桂花羹、桂花酱、桂花酿、酒酿小圆子,光是听名字,就足以令人垂涎三尺。桂花特有的浓郁香味在唇齿间流转,只小小一朵,其威力也不容小觑。
以前不是很闻得桂花的味道,总觉得这香气太过猛烈霸道,让人透不过气。现在不知是心境转变了还是如何,喜欢的紧,遇上开着桂花的树,总喜欢凑着鼻子去闻闻,颇有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之意味。
春夏秋冬,四时有其各自的特色,春时勃发,夏时繁盛,秋时丰收,冬时蕴藏。桂花作为秋天的得力代表,自是将其自身的优点表露的一览无遗,肆意散发着其特有的甜腻。花期有限,何不轰轰烈烈地绽放个痛快!
好景不长留,再是一场秋雨,金色小花纷纷坠落于地,被雨水打蔫了的,不止脆弱的生命,还有这浓郁的花期。但凡事总有例外,在温州生活的两三年中,秋雨一场接一场的下,桂花一茬接一茬地开,能开到来年初春。走在校园里,时不时传来一阵桂花香味,总是跟朋友调侃花期的不合时宜,内心却又十分欢喜。园区多种植金桂,金灿灿的,一簇一簇,与翠绿的叶子相衬,甚是好看。
人啊,总是忍不住怀念,即使再小的事,也会在心中发酵,产生微妙反应。桂花虽小,却如同琐事一般,状似无意实则蛮横的尽往人世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