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摆好了吃的东西,面包,汉堡,水果,饮料和零食,高敏儿和唐天宇吃得挺美,可是左悠楠和云飞扬明显有心事,都不太吃。唐天宇和高敏儿也没再提起别的话题,大家在沉闷中结束了今天的野餐。回去的路上,云飞扬说,“今天好像不太尽兴,不如改天大家再出来聚一聚。”
唐天宇立刻应承,“好啊,我们下次可以搞个烧烤,继续亲近自然。高敏儿,你会来吧?”
高敏儿看了唐天宇一眼,不明所以,不是应该询问左悠楠吗?只好拿眼神问询左悠楠。可是左悠楠没接招,高敏儿有点挠头,说不来吧,明显不给云飞扬面子,到时候左悠楠还是会跟她急眼;说来了吧,又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她总觉得唐天宇鬼的狠,葫芦里不知卖着什么药。正犹豫呢,唐天宇看了左悠楠一眼,使了个颜色给高敏儿,高敏儿终于会意了。
“来啊,有左悠楠在的地方,我高敏儿怎能缺席?对吧,左悠楠?”高敏儿也学会言语绑架左悠楠了。
“是啊,你都要和我成连体人了。”左悠楠终于发话了。
高敏儿对云飞扬得意地笑了笑,云飞扬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可是没吱声。高敏儿觉得左悠楠和云飞扬这两个人都有毛病,好好地让别人传什么话。一点都不像恋爱中人,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
唐天宇果真是行动派,做事绝不拖泥带水,没过两天就打手机邀约,说是郊外的植物园,特适合去烧烤。园子里郁金香正盛开,可以尽情赏花,不过就是游人如织。还好,植物园够大,车也可以开进去,他们可以专门选个偏僻的所在。
进去之后才知道,游人多,还是因为园中在搞美食节。高敏儿一下来了兴致,想要和左悠楠去买,可是左悠楠嫌不卫生,执意不去。唐天宇和云飞扬更是贵族家的少爷,肯定也不愿去。高敏儿心里哀叹,等级森严连吃上都是有区别的啊,只有作罢,先随着游人们赏花。
郁金香确实开得正盛,红的一片,紫的一片,黄的一片,粉的一片,还有白色的,高敏儿和左悠楠向郁金香花圃飞奔而去。高敏儿说左悠楠人比花红,左悠楠说高敏儿也是青春正当头。云飞扬和唐天宇两人也紧跟着为她们照相,左悠楠比较有范,pose极多。高敏儿自己给花拍照,不太理会那两个摄影师,如果被喊道看镜头,高敏儿通常一个姿势,蹲在那看花,唐天宇让她捉一朵花来嗅,高敏儿觉得假,才不配合呢。
云飞扬基本上都是抓拍,好像对自己的作品还很满意,可就是不给唐天宇看。后来唐天宇想明白了,人家拍左悠楠,肯定不会让他看。不过,也无所谓,高敏儿虽然不爱拍照,可是兴致很高,像一只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左悠楠像立在那里的雕塑,虽然美丽,可是少了些灵动。唐天宇觉得自己更喜欢灵动的蝴蝶,所以就朝高敏儿跑过去了,云飞扬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后,大家来到了一块像山坡一样的地方,很是空旷。唐天宇说后悔没带风筝,这片地很适合放风筝。云飞扬笑了笑,从车上取来了两个风筝。
唐天宇拿的是一个超大号的盘鹰,高敏儿担心他能放起来吗?云飞扬要放的也不是大家平素所见的那些图案,好像是副抽象画,后面飘着几条带子,高敏儿只能说人怪什么都怪。高敏儿虽然不会放风筝,可是她觉得越小越好放吧,觉得云飞扬很不够朋友,明摆着就是为难唐天宇,高敏儿对云飞扬摇了摇头,过去帮唐天宇。
唐天宇很是娴熟,把盘鹰放了起来,高敏儿希望看到线越放越远,老鹰也越来越远,可是这个风筝太特大号了,高敏儿问是不到山坡上去,才能看到老鹰变成黑点消失在空中吧。唐天宇说不知道,因为没试过,待会他们可以去试试。不过,就别约云飞扬和左悠楠了吧,让他们两个人二人世界吧,也许他们会没有兴趣呢。高敏儿本来不想单独和唐天宇在一起,可是又想知道实验的结果,就同意了。
旁边云飞扬的风筝也升起来了,可以听到左悠楠的欢呼声。放了一会,云飞扬提议让两个女生也放一下,唐天宇的那个鹰,高敏儿和左悠楠都不愿碰,她们都觉得自己放不起来,云飞扬的风筝自然到了左悠楠手里。左悠楠居然放了起来,高敏儿很是佩服,她估计自己是放不起来的。
唐天宇鼓励她试试,所以高敏儿就尝试放那个特大号的鹰,果真放不起来,唐天宇一直耐心地指导高敏儿如何放线如何收线,那可怜的老鹰,一会上了天,一会掉了地,掉在地上的次数比飞上天的次数多多了。高敏儿不好意思,唐天宇倒是没烦躁,一直说,看来非得到山坡去了,高敏儿到那肯定能找着感觉。
然后,他们自顾自跑到了山坡上去了。高敏儿在唐天宇的指导下,弯弯扭扭地把盘鹰放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收线放线,感觉很是紧张刺激。可是,高敏儿到底水平有限,那个盘鹰还是没飞多远就落下来了,唐天宇接过来,重新放。高敏儿就立在坡上,看唐天宇把风筝越飞越远。
忽然,高敏儿觉得唐天宇放风筝无非是追求高远成功的刺激,而她感觉风筝像离人的思念,线不断思不断,线断了思也就断了。
左悠楠看着远处的高敏儿和唐天宇,对云飞扬说,看来唐天宇和高敏儿处的不错,依高敏儿的性格,和异性能玩成这样,也是头一遭,实在是难得了。云飞扬说,都是相当的年龄,玩到一起也是正常的。不过,高敏儿的风筝好像没有放起来过。
云飞扬喊高敏儿来接手左悠楠的风筝,高敏儿不肯。说是有点饿了,不想放了,想吃东西。唐天宇就收回了风筝,那个可怜的老鹰已惨不忍睹,遍体鳞伤。高敏儿想帮着把风筝线理好,可是收回来时已杂乱无章,高敏儿对做这样的事,根本没有什么耐心,结果云飞扬过来,很仔细地收好了线,把风筝也仔细地收了起来。
高敏儿不好意思地对唐天宇说,需不需要赔云飞扬一个,看起来云飞扬很喜欢他的那个老鹰风筝啊。唐天宇说根本不必,云飞扬收起来是因为怕破坏环境,风筝就是玩具,难道还要留着不成。
听到这句话,高敏儿心里咯噔一下,在唐天宇这种人眼里,万事万物都是玩具吧,玩一玩,就可以丢弃了吧。即使他也曾经那样紧紧地攥着那些风筝的线,害怕它紧了,害怕它松了,飞高时也曾害怕它断了。可是,又能咋样,此一时彼一时,这个风筝转眼就成了过去式,刚才那样的牵扯还是断了。
高敏儿不知道那个将来要牵她手的人,会对风筝怎样,会不会像牵着风筝的线那样小心地牵着她的手,不松不紧,愿意放飞,也愿意等待她的归时。只有这样才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吧?可是谁会牵着她这个风筝的线的呢?
看到云飞扬那样小心仔细地收着风筝的线,高敏儿觉得云飞扬肯定是个内心细腻的人,可是他的风筝--左悠楠应该不愿意高飞而去吧?云飞扬的线岂不多余?云飞扬在自己车上放在风筝,应该是个爱放风筝的人吧,可是他的风筝不愿飞,世事难料……
云飞扬大概是感觉到了高敏儿的奇思怪想,喊高敏儿过去帮忙。高敏儿心里翻了个白眼,云飞扬真是怜香惜玉,需要体力就会喊她来帮忙,明明左悠楠就在身边。可是,高敏儿过去时,云飞扬只递给她一个手风筝线的轮子,像是很随口地问,“很喜欢放风筝吗?山坡上放风筝有什么不一样吗?”
“是喜欢看放风筝,我又放不起来。风筝飞远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线的存在了。可是,放风筝的人,还得小心观察。山坡上放风筝,属于高处的风景。”高敏儿回忆着刚才放风筝时的心情。
“风筝和线,就像人感情的纠缠。看得懂的知道是风筝离不开线,线离不开风筝,风筝飞的再远,还是要归来;看不懂的,认为是线牵住了风筝的飞翔,所以风筝想要拼命地挣脱。”云飞扬说完看着高敏儿,等着高敏儿的反应。
“有些纠缠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有些纠缠或许是不情不愿的。所以,有的风筝放出去,还能收回来;可是有些就断了线,永远都不回来了。”高敏儿对感情不懂,但是她向往的感情是两厢情愿。
“那么回来的,就好好珍惜;不肯回来的,也不必思念。”云飞扬接着说。
“关键是谁牵着风筝的线?线只是个中介,只是个桥梁。放风筝的人和被放的风筝才是感情的双方。”高敏儿亮出了自己的观点。
“线,不是中介,也不是桥梁。是双方的感情,是双方都伸出的手,是双方的心动,是双方的情愫,是双方的宿命,也是串起双方的思念。”云飞扬话语一出,高敏儿有点跌破眼镜,她看了云飞扬一眼,好像第一次认识了他这个人,但是再没有说话。原来高敏儿觉得云飞扬的内心肯定是个不毛之地,肯定寸草不生;没想到云飞扬的内心居然也是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四人聚齐后,左悠楠和唐天宇已经在聊别的话题,高敏儿对他们的话题是不熟悉的,也没有兴趣参与的。云飞扬又回归了那个淡然的样子,不发一语,也不阻止。
可是高敏儿已经饿了,她相信大家也都饿了。可是,环顾四周,大家都没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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