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丁一,是一个自由撰稿人,美其名曰是文艺工作者,其实就是一文字民工,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大于所得的报酬,幸运的是,我被一家出版社看上,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每个月只需给几家杂志写几篇评论性文章即可,我便有大把的时间留给自己。
在开始挣钱前,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很客观的,一大堆成功和失败的例子在我身边发生,这就要求我必须要格外小心地去应付,所以我会选择有把握的出其不意。
一般情况下,月中和月末是我比较忙碌的时候,需要急着交稿和校对,有时会遇到出版社的刁难,从而可以商量着减少我的稿费,我并没有其他文艺工作者的傲骨,不惯着自己是我的优点,说怎么改我就怎么改,不起冲突和争执是节省时间的唯一途径,久而久之,出版社也不再找我的茬儿,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找到问题,我也会按照他们的要求改掉。
生活中我有不少朋友,可是接触的最深的应该就是武成。
武成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小时候的我们是模范好孩子,懂礼貌、守纪律,从不欺骗家长,也不欺骗老师,每天按时完成作业,上学时佩戴好红领巾,迎着风在太阳下茁壮成长。
小学时,我们经常徘徊在学校附近的小商店里,那个时候的我们会因为吃到辣条而感到开心,现在想想,也不知道这种由面粉、辣椒和地沟油通过加工做成的零食为什么那么受我们的喜爱,一放学,我们就涌入商店,把自己仅有的零花钱奉献给商店老板,如果商店老板现在还记得这些事不知道会不会对我们感觉到羞愧,那些红红绿绿、乱七八糟的零食不仅为他牟取了巨大的利益,也深深的影响着我们的健康和未来,到今天为止,我都认为我没有考上北大清华这些名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小时候吃这些零食影响了智力发育。
上了初中,武成是我们这群孩子中的资产阶级,几乎每天晚上都可以带着我们去加餐。看着他快到一米九的身高,我意识到,我以后一定要给孩子每天补充大量的营养,让他长高,即便他在智力上有所欠缺。
进入高中,武成早熟的面孔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在欧美,男孩子都会在很小的时候割掉包皮,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健康,我国似乎在这个上面并不是很上心,所以我认识的朋友中最早割包皮的人就是武成,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明智且终生受用的举措,并在高中时派上了很大的用途。在上高中不久,武成就提前进行了成人礼,这件事在他告诉我时,我听得格外认真,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羡慕。我一向好学,在他那里学习了很多有关知识,为我的以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离开大学以后,我就没有再谈过恋爱,这是一件很忧伤的事情,为此我还难过了几个晚上,想起来以前朋友在身边抱怨找不到对象的时候,我还在沾沾自喜,我认为凭借我这种臭不要脸和油嘴滑舌两大特性怎么着也可以找到一位愿意陪我共度终生的女性同胞,事实证明年轻人在看待问题方面总是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能全面的思考,所以我现在正在自食没有认真对待恋爱的恶果。
为了不在懊悔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叫武成出来吃饭来给我出谋划策。
我们约在了高中经常吃的一家烧烤摊,看着周围走过去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我心驰神往,回忆起我的高中同学,长相姣好的女生有她们自己的圈子,从不和我们这种普通男孩多打交道,剩下的女生要么是一心学习,不想旁事,要么是专注恋爱,无视他人,总之,并没有可以下手的目标。当时和班里的女生聊天,我说:“这个年代找个好女人难啊,出得厅堂的又进不了厨房,进的了厨房的又不温柔,温柔的又没主见,有主见的又没女人味,有女人味的又乱花钱,不乱花钱的又老老土土的,不老老土土的又不放心,放心的又不想要。”
她说:“这个年代找个好男人也难啊,有才华的呢长得丑,长的帅又不可靠,可靠的又不浪漫,浪漫的又不老实,老实的又没情趣,有情趣的又不顾家,顾家的又太窝囊,不窝囊的又不放心,放心的又不想要。”
我说:“想要的未必给你。”当时我还在为这句话而自鸣得意,没想到现在我在为找不到好女人发愁。
和武成大概交流了下思想,武成说他对这事情没有经验,基本上都是女孩追她,说的时候,还骄傲的昂了下头,此话说的虽然气人,但是不假,毕竟因为个子高,女生都忽略了长相因素。
我刚刚想好反驳的话怼他,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打完电话,告诉我他领导要让他回去加班,我说我不想回家,又不知道干嘛,要不然去等他下班,他说那也行,离他们公司不远有一个电影院,差不多一部电影的时间他刚好也就忙完了。
看电影这件事情,最大的烦恼就是选择电影,有人陪我去看的情况下,我会尊重对方的意见,选什么就看什么,认真做一个不挑食的观众,可让我来选电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于是我选择了一场最快要开场的电影。
等了没多久,可以进场了。
我坐在第五排的最靠墙的位置,如果电影好看,我就看一会,如果不好看,我就睡一觉,这原本是一个好的计划,可是电影还没正式开始,我就进入了梦乡。
梦到的什么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我醒来的时候电影还没演完,这场电影没有几个人看,倒数第二排有两对情侣,和我同一排有一个姑娘,前面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看来确实是一场不值得看的电影。我掏出手机,给武成发了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下班,他没给我回,我就只能无聊的等待电影结束。
忽然旁边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可能是遇到了搞笑的电影情节,把旁边的姑娘逗乐了。我转过去看着她,银幕上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只有黑白色调,显得格外的好看,我打开相机准备定格下这一幕,为了不让她发现,我专门关闭了闪关灯,可当我按下快门的一瞬间,手机传出“咔”的一声快门声,那个姑娘看了下我,然后接着看电影,幸亏电影院的光线比较暗,不然她肯定看到我脸红了。
电影结束后,她走过来,问:“你刚才在拍什么?”
我说:“刚才的光打在你脸上挺好看的,我就拍了一张。”说着我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刚才说的是真话。”
她说:“是吗?那让我看看你拍的我是什么样。”
我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了她。
她说:“你照的还挺不错的,发给我吧。”
我说:“好的,你把蓝牙打开。”
她说:“直接加微信吧,方便。”
我露出会心的一笑,说:“好的。”
我把照片发给她后,我们一起走出了电影院,这时武成打来电话问我看完了吗,我说看完了,他说去他们公司楼下等他,就这样我就目送那个姑娘走远后去找了武成。
晚上回家后,我和那个姑娘互相改了备注,她叫张菁,我看了她的朋友圈,并没有什么吸引我注意的地方,不过她新发了条朋友圈,是我照的那张照片,她配了一句话“我的默片时代”,我点了个赞后,就去赶我的稿。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中又到了开学的日子,我身边几乎没有人再是学生,走在路上,看着那些穿着校服,三三俩俩走在一起的学生,我羡慕不已,没有什么事比挣钱难,也没有什么事比学习容易。
下半年大家都忙了起来,朋友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武成也不停出差,我也接了几个私活,生活用匆匆忙忙来形容并不过分。
一天我刚交完稿,忙碌了一天的我感觉到饥肠辘辘,可是并不知道约谁一起吃个晚饭,于是我发个朋友圈询问大家谁有时间,没想到刚发完张菁就回复我说她也一个人,我说那就一起吃吧,于是我们约在了一家很安静的小店里。
张菁剪了一头短发,十分干练,穿着一身职业正装,很明显是刚下班不久,面带礼貌的微笑,没有第一次见她时的可爱。
我们俩仿佛不像第一次约出来吃饭,没有过多的就客气,直接点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点完菜后,张菁说再来几瓶酒,然后冲着我说,今天她想喝点,我也肯定的点了点头。
本来有一句没一句聊天的场面在几杯酒下肚后变得话多起来,她给我抱怨领导是如何榨取她们价值,同事是如何在办公室里勾心斗角的事情,我庆幸自己没有去这么一个单位上班。我一直在附和她说的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她对我说:“你明天不上班吧?”
我说:“我是自由职业者,在家上班。”
她说:“那你今天陪我多喝点。”
我说:“陪你喝酒没问题,只不过你这么晚回去家里人不担心吗?”
她指着手机说:“你没看这么长时间都没人给我打电话,我自己住。”她看了看我,“怎么也没人给你打电话?”
我说:“孤家寡人一个。”
她说:“你女朋友呢?”
我说:“我很像有女朋友的人?”
她说:“一脸被宠溺的幸福,怎么看都不像单身。”
我说:“那什么样才像是单身的长相。”
她指了指自己:“我这种。”
我给她满上了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接着说:“工作遇到那些猪队友也就算了,生活中还找不到个好男人。”
我说:“这都是你在遇到我之前的事了。”
她说:“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为啥感觉你很坏。”
我说:“这是大家对我的固有印象,我习惯了。”
她说:“我欣赏你。”说完,我俩碰了下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我把她送回家,我自己到家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我大概洗了洗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此后的几个月,我和她联系的多了起来,我得知她比我小一岁,一所名牌大学毕业生,现在在一家教育机构上班,最重要的是,单身。
我和她的聊天话题从工作到生活,从天文到地理,从音乐到文学,从思想教育到信仰养成,无所不聊,也正因为聊得多了,就成为了一种生活习惯,每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即使没有什么新鲜事,也会聊一些人生感慨,我很珍惜也很享受这种习惯。
十二月的天阴沉沉的,雾霾成为了这个季节的主角。
出版社总会有一些广告商送的小礼物,这些礼物会被主编当成福利发给员工,给员工发完如果有剩余的就会送给我,在这个寒冷的季节,我收到了一双手套,虽然我没有戴手套的习惯,但我觉得总会有机会用上。
我提前写完了这一个月所要交的稿,百无聊赖之中,我拨通了武成的电话:“下班有事吗?”
武成说:“和对象要去吃饭。”
我说:“带上我,我负责吃,一句话不说。”
武成说:“不行,除非你也带一个姑娘。”
我说:“你现在拒绝我的理由越来越委婉了。”
武成说:“互相进步。”
我说:“那我就带一个姑娘去蹭饭。”
武成说:“你要真带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说:“晚上见。”
挂上电话我就拨通了张菁的电话,我说:“晚上有事吗?“
张菁说:“没有,怎么了?”
我说:“一起去吃个饭?”
张菁说:“好啊,刚好我也没有吃饭。”
我说:“还有我两个朋友,而且你得装我女朋友。”
我把事情经过给她讲了一遍,她说:“那你可欠我一个人情,你得还我。”
我说:“行,你说怎么还。”
她说:“我还没有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我说:“嗯,我去接你,下班见。”
她说:“再见。”
开车去她公司的过程中我异常兴奋,即便是假装情侣,也抑制不住我内心的激动。
她上车的时候一直在搓着手,说:“外面好冷。”
我从后座把手套拿过递给她:“戴上暖和点。”
她笑着说:“呦,这么贴心呢。”
我没有回她这句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样把我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这件事说的能不让她生气,于是我转移话题,问她工作忙不忙,她说不忙,就是简单重复之前的工作,很累,我说那晚上就当是放松一下,她笑着点点头。
晚上这顿饭的气氛很融洽,她们两个女生很快就有个共同话题——化妆品,我和武成看着她俩聊天,时不时插一句嘴,这时候武成提议,既然今天的气氛这么和谐,那就元旦再组个局,大家再聚一下,我们都很赞成这个提议,觉得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饭局就在四个年轻男女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开车到张菁家楼下,我说:“你今天口红颜色真好看。”
她说:“哪有,吃完饭早都蹭干净了。”
我说:“你今天嘴唇真干。”
她说:“今天没怎么喝水。”
我说:“这样不好。”说完,我亲了她一下,说:“这样就不干了。”
她愣了一下,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我说:“嘴唇怎么又干了。”说完我将嘴贴了上去,四片嘴唇挨上的那一刻,她没有躲避,反倒有一点迎了上来,就这样,我们在车里完成了我们之间的初吻。
接吻这件事总是存在无限的美好值得回味,尤其是当双方都沉浸在此事当中,如果说接吻有味道,那一定是最美好的甜。
那天晚上,我们俩确定了恋爱关系。
光阴荏苒,很快就到了元旦,我们四个早早准备好,然后来到张菁家过元旦。
张菁为了上班方便,就住在她奶奶家,可是她奶奶年龄大了,搬去和张菁父母一起住,所以一直以来,张菁都是一个人住。
我们酒足饭饱之后,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我就问武成要不要做点什么,武成说要不然打扑克吧,输的惩罚就是脱一件衣服,我们想了想,反正冬天大家穿的多,玩这个游戏既有意思也很刺激,便都答应了。
游戏开始前,有五分钟加衣服的机会,免得还没玩两局就有人一丝不挂。
也不知道武成是不是经常玩这样的游戏,他显得是那么的轻车熟路,目露狡黠,在他笑的的时候,我甚至可以看出笑容后的阴险。
我们都是好孩子,都很遵守游戏规则,输了就脱,从不耍赖。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我、武成脱的只剩一条内裤,张菁除了内衣内裤以外就剩一件毛衣,武成对象是一个有智慧的女性,在我们加衣服的时候她多穿了几双袜子,占据了数量上的优势,就这样,我、武成和张菁三个人都不能再输,我脱倒是无所谓,万一张菁输了那岂不是让武成大饱眼福,想到这里,我踢了脚武成,说:“要不今天的游戏就到此为止,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早点休息?”
武成说:“这才哪到哪,睡这么早干嘛?”
我朝着他挤了挤眼,说:“你不是说昨天晚上没睡好吗,要不你和你对象去隔壁早点休息?”
武成听懂了我的意思,说:“我现在是有点累了,那我俩过去,你们也早点休息。”
他们俩去了隔壁房间,整个卧室就剩我和张菁两个人,我突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我看着张菁,她盘坐在床上,白色毛衣下是一双白皙的腿,我看的很入神,她应该是我见到的最白的女孩,想起《奋斗》中向南对华子说:我们家杨晓芸脱了衣服白的就跟扔到面粉堆儿似的,我现在应该是享受到看见李小璐时的待遇。她看着我盯着她看,说:“你看什么?”
我说:“你真好看。”
她说:“哪里好看?”
我说:“哪都好看。”
她说:“不和你瞎贫,我去洗洗,我洗完了你再洗。”
我说:“好的,要不一起洗吧。”
她眨了下眼睛说:“臭流氓!”
我趁她洗澡的时候关掉卧室的吊灯,打开床头灯,营造一些气氛。
很快,她洗完澡,我也洗完了澡。
我们躺在床上,她的发香实在不能让我保持正经,我控制不住我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说:“你要干嘛?”
我说:“升华咱们的伟大友谊。”
她说:“你贼坏呢。”
我说:“一直很坏。”
我按着武成高中时交给我的“先摸手,再摸肘,顺着胳膊往上走;翻雪山,过草地,最终到达目的地”的顺序慢慢摸索着,正当我想问她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的时候,她用嘴堵上了我的嘴,我和她拥吻了一会,开始吻她的脖子,她闭上了眼睛,顺手我解开了她的胸罩,眼前的这一幕让我热血喷张,我按捺不住自己的热情,只想在这一刻拥有她。
亲吻了一会,我想起了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写道王二亲吻了陈清扬的肚脐和脚心,陈清扬感到一阵爱意涌上心头,我也学着网二的样子亲吻了一下张菁的肚脐,她的身体稍微颤抖了一下,看得出来这是一种释放爱意的身体反应,于是我捧起张菁的脚心,当我吻下去的时候,她另一只脚踹了过来,“你有恋脚癖啊?”“没有啊,我看书里是这么写的。”“我不喜欢这样。”“那我不这样,你躺好,我继续?”“嗯,继续。”
随着我回忆起了大学宿舍时期,我跟着舍友看了许多日韩爱情电影,我学着仅存的一些记忆完成了成人午夜小幅度高频率持久性的有氧运动,完事后,她躺在我怀里说:“真想就这么一直躺着。”
我说:“那就躺着呗,我又不会跑。”
她说 :“你从明天就搬过来吧,反正我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我说:“那就是朝夕相处了?”
她说:“怎么了?你不愿意?”
我说:“求之不得,终于可以每天做两个人的饭了。”
这时,我手机响了,是武成打来的,“喂,你们干嘛呢?”
我说:“没干嘛,你们干嘛呢?”
武成说:“没干嘛你还不睡?”
我说:“你就为了问我睡没睡?”
武成说:“我就想知道你干嘛了没?”
我说:“嗯。”
武成说:“明天早上一起喝牛奶补补。”
我说:“再来两个鸡蛋。”
武成说:“你们继续,我现在也继续。”说完挂了电话。
张菁看着我,问我累不累,我说不累,她说那要不要再升华一下伟大友谊,我没说话,直接将她压在身下,开始了动物最原始的兽性行为。
一阵翻雨覆雨过后,我搂着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空气清新,没有雾霾的侵袭,我们四个迎着阳光走在路上,向着更美好的未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