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谈我与文学,不如说我与另一个女孩,故事发生在2017年的一个普通高中。
17岁的年纪收到了徐同学的第一封来信,是很稚嫩的语言:17岁生日快乐,我真的很喜欢你,当然不是同性恋的那种。我一般不会对别人这样的,因为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善良的女孩。你体贴、热心又善解人意,所以你很打动我。我希望你,和我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木心曾说,文字的简练来自内心的真诚,我十二万分的爱你,就不如我爱你。与时下盛行的土味情话相比,那时字字朴素但句句真心的生日祝福,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文学的魅力。文学能够以文字为载体,将两人的悲欢相通,让人们能够跨越一切物质限制,仅仅是情感与灵魂的相拥。
我与她,相识于真挚。
高中的学业是繁重的,被试卷淹没的课桌,指尖被笔磨起的老茧,眯起眼才能看清的数学数列,终会在一场失利的月考中破防。看着试卷发呆的我,收到了徐同学的第二封来信:昨晚看敦煌启示录得知,世人皆知英国人在十九世纪盗走了不计其数的国宝。但很少有人知道,被盗走的那批至今保存在密室中,而留下的那批经兵荒马乱、政权更替而变得破败不堪。因此,我深刻感受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也许当前的一切会让你伤心难过。但他一定会在你的生命中播下种子,会在某个平常的、明媚的下午开出嫩芽。
相较于他人用声音轻而易举地告诉我:偶尔考差一次没关系的,下次努力就好了。我更喜欢经过深思熟虑亦或是绞尽脑汁遂缓缓下笔,大概都是安慰。但后者我读到的是一个翻找着自己珍藏已久的好词好句,字斟句酌地告诉我:我知道你很难过。我总固执的认为,无声的文字比有声的语言更温柔。大多时候一个人委屈的时候,再轻言细语的安慰也会让人倍感委屈,但一封信却可以安抚一颗躁动的心。
我与她,相知于陪伴。
某种意义上,陪伴也是短暂的,人赤身裸体地来,也将形单影只地走。可文学是浪漫的,她总能给人以慰籍。高中毕业后的我们,去到了不同的大学,认识了不同的人,过着不一样的日常。我们是否会因为生活的无法交集而变得沉默寡言呢,事实上也没有这回事。除去生活的鸡毛蒜皮,我们的交流似乎更加纯粹,我们会议论国家大事、社会热点,常常深夜还在为了一个有趣的辩题各抒己见。甚至有时候仅仅是单纯的一种情感表达,也值得回味好久好久。
在大一的时候收到过徐同学心血来潮的一篇备忘录:我是一个拥有很多梦想的人
我想亲自丈量从冈仁波齐到拉萨的距离
我想踏着历史游遍二十四国都
我想去班夫和北美野牛比跑步
我想赚好多好多钱
我想为中国法治事业做贡献
我想一生无恙
但这些 说来都太远了
现在的我
只想带你来我的学校
和你坐在草坪上
在落日的余晖下指着太阳
说着今晚的我是多么的想你
我与她,相守于信念。
这是我与她的故事,文学不止是诗人作家的专属,她也可以是平铺直叙的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