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早上开门通风时，碰上对门也通风，很赶巧地听见这两口子的聊天：<p></p><p></p><p>女：（很嗲地）哎呀早知道来你们银行了，那个XX银行手续费要了我一百多……男：是吧，哈哈……</p><p>我猜此妻此语气定是在学舌，因平时见面是个成熟稳重的中年职业女性，说出话来都是充满职业感的温柔大方，从未见轻佻之语。</p><p>也能猜出此场景，应是上初中的女儿已出门去上暑期的某某课程班，遇有休假的银行妻跟放暑假的教师夫在家一起看看书下下厨有说有笑惬意又放松。</p><p>这不是我脑海里曾经的小梦想么？</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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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曾经那个初涉世事的女孩子，出个门会反复看随身带的地图，还要再打电话给正上班的男友询问确认；找个工作会跟男友请教和商量工作单位靠谱不靠谱、工作内容是虚还是实、班时与地点是否合适；上了班遇到不顺心和不懂得如何处理的更会回来仔细探讨……</p><p>那时两个人感情还很腻，腻到一起出门去公车站，下班也要在下了公车的路口互相等着一起回；腻到周末早上赛着赖床，阳光好的午间一起把被子扛到楼顶平台去晒太阳，一起去大众浴池淋浴，一起在没有暖气的冬天躲进有电热毯的被窝里看很少的综艺节目；一起做和吃简单的饭菜，也会在节假日里相约出去搓一顿，偶尔还在某些有意义的日子送对方个小礼物……</p><p>这也是曾经的小梦想。</p><p>可希望将曾经的小梦想持续下去的这个大梦想，如今却只剩了一个梦。</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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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如今，以上所有的“一起”，都还在做，只是再没了语言交流。</p><p>还没辞职时，下班也互打电话，约好在公车站等。同事都不明就里地羡慕嫉妒恨：老夫老妻感情还那么好。可他们不会看见，我们一起上了公车后，会各站各的，各看或各想各的，不发一言，直到下车。</p><p>辞职在家带孩，也会看着家里挂钟在下班时间拨打或接到孩爸电话，也只是问句“下班了么”或“还捎带啥么”即可挂断。</p><p>饭中你有电视节目填满，饭后我有拖地擦桌洗碗，就是没有唠嗑。睡前还有孩子的洗漱安抚、唱歌故事，等忙完你已鼾声渐浓。</p><p>即便终于等到周末，相处时间可以有一整天那么长，却还要看天：不冷不热温度适宜还可去公园，散散步，给孩子消费几项相对不贵的玩乐，兜个圈回家，一路无话。遇不好（下雨刮风）或太好的天气（很晒），只能在家窝着，轮番陪孩子玩各种玩具，更是跟孩子的话多过太多倍。</p>
【叁】
经常晚饭时你打开电视。我有不满，因为我教给孩子的是吃饭要专心。有时纵容你孩子这顿饭真的就吃得支离破碎（尽管她很多顿饭都会不专心）。有时伸手关掉，却惹了你生气。你觉得我这样太教条，不懂生活。迷信原则的我不想多辩，只能板脸面对你们爷俩人。
那天你酒后夜归，我也不想说话。但又有话。便发了条短信给你。早起你说：说吧。我愣愣：没啥说的。
我知你的意思是让我说说你，管管你，你应个声，此事过去。可我想，你既知不好，何苦还做？既知还会做，我说来又何用？
于是，自讨没趣夺门而出。
另一天。晚饭时居然多聊了几句，你扯到某明星，我漠然。你惊诧：我以为你喜欢他这种的……你怎么会不喜欢？我没想到多恰当的理由：我也不知道。
倒也不很尴尬的场面，就是好不容易扯出的话题不再继续了。
又一天。你想晚上有需求。我未回应。我哄孩子时听见你在小屋一直开着手机声音，是我俩一起喜欢的喜乐节目。是吸引我么？等安顿孩子睡着，睁眼黑望，却始终没等来愉悦和兴奋。于是拿起手机看电子书，直到鼾声又起。我去给你关了灯，就像妈妈对孩子的体贴，却难讲一句对不起我不想。
【肆】
你埋怨我不够女人，不会撒娇，不懂浪漫，不解风情。
生活上以接近单身的独立，灵活熟练处理一家人的柴米油盐吃喝拉撒各琐事，已没什么可向你求助，就更谈不上撒娇；
你出差在外时我本能地让自己汉子一点，能自己做则自己做，能省则省，以便更好地照顾和保护孩子跟自己；
你买的礼物你提议的吃玩，我都会问问价钱，一句“太贵了”就会让你兴致扫尽，我也想浪漫，可我更知道浪漫费钱；
你的怀抱我也渴望，但又会因为聚少离多自动疏远，总觉得自己不再年轻赘肉满身，只顾嫌弃自己而没有温情的过程不如放弃……
【伍】
可我只在想，为什么我没有了说话的欲望？从从前的爱正经笑也爱逗逼活生生走向沉默无趣。
不能怨孩子对娘的磨练，不能怨爱人对妻的挑剔，只怨自己不愿从自己编织的茧里破出，去重新面对生活和现实这些纸老虎。
还有重新打捞起搁浅了的早已演变成亲情的爱情之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