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第一首歌,是爸爸的声音。
“竹子开花咯喂,咪咪躺在妈妈的怀里数星星……”后来特意去查了这首歌,是关于70年代拯救濒临灭绝大熊猫的歌。
爸爸早已经离开了我,有的时候甚至他的面容在我的回忆里都是模糊的,可是爸爸哼着这首歌的声音,却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我想,应该会持续到我也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吧。
就是这样在爸爸怀里的启蒙,还有一把娘胎里带出来的亮堂嗓门,注定了我这一生,都要在歌声里度过。
第一首接触的流行歌曲是邓丽君的<云河>,那是小学五年级的事,在那之前我们只会唱<歌唱二小放牛郎>,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到乡村小学教书的周雪芳老师,把这样优美的旋律带到了我的世界,原来,这就是书里说的“悠扬”。
乡下的初中没有那么多需要庆祝的节日,一年就一次元旦让我有机会上台为全校师生唱歌,没有伴奏,那时候连卡拉ok都还是个新鲜的高档玩意儿,想不起来是出于什么动机,我一表演就非要搞怪,在一首歌唱完的时候冲着台下或者吐舌头或者扮鬼脸去破坏一个节目的完整性,所以比赛总是只能得第二名,老师也拿我无可奈何。
中专毕业后,在乐山大佛对面江边的旅行社前台工作,天天经过桥头一家叫做卡斯普特的酒馆,那里每天晚上都有歌手驻唱,没有任何准备,有一天我突然就有了勇气冲了进去,从此开始了与舞台的痴缠人生。
白天在旅行社上班,晚上在酒馆兼职唱歌的日子是那么充实而快乐,即使唱一个月才400块钱,而且还时常被拖欠,一上台拿起话筒就好像全世界都是我的,慢慢开始竟然有歌迷会隔三差五专程来听我唱歌,我就那样沉迷在自我的满足里任时间匆匆流逝,直到随旅行社移居海南岛。
重新开始酒吧跑场生涯是在我做了妈妈以后,旅行团一走好几天的安排不适合陪伴孩子,为了补贴家用,我成为了一名奶妈歌手, 晚上打扮光鲜亮丽出门登台,转场中间还得赶回家给孩子喂奶,虽然风尘仆仆,但那些被掌声和聚光灯包围的快感还是能给我很多满足。直到有一天深夜唱完回家的路上,被一辆疾驰的车撞出好几米远,才终于结束了我的跑场生涯。
但我还是想要唱歌啊,于是开起了自己的音乐咖啡馆,给自己搭了个舞台,一个人唱不过瘾, 还把周围喜欢唱歌的朋友们都组织起来,办各种主题的山寨演唱会,邓丽君专场、张学友专场、校园民谣专场、儿童歌曲专场等等等等,玩儿得不亦乐乎。
张艺谋的<印象海南岛>海胆剧场要举办第一届的网络春晚,主办方邀请了我演唱开场歌曲<南海姑娘>,自此推开了我在本地演出市场的一道门,接着各种商业演出、电视台演出时不时地就有我的影子了,我也终于从那个唱一个月才只有几百块的傻丫头,慢慢熬成了一首歌也可以收个几千块的小歌手。
但这样的演出也不是时时都有,我就这样一边经营着自己的小舞台一边等候着不期而至的大舞台。
直到有一天,在我的咖啡馆里出现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他说他叫华少,是浙江卫视的主持人,邀请我去录制当年很火的节目<中国梦想秀>,接下来的那一个月,简直像活在梦里一般,我去到杭州,和陈慧娴合作录制了<千千阙歌>,又和羽泉谭咏麟一起在跨年演唱会上献唱,作为一枚草根,那一刻,我真的成了我自己的圆梦人。
从浙江卫视热闹一番回来,生活恢复到原本的模样,我依然爱唱,经过那些名人导师的肯定和指点也更加的自信。
一个偶然的机会,经过我简单培训后的几位歌唱爱好者纷纷发现自己在台上表现有了很大的突破,于是建议我来当老师,教大家唱歌。
在这之前, 我所有的会唱都还停留在知其然的程度,我这样唱出来好听,至于为什么,那我就说不清了,为了让自己知其所以然,我花了整整两年时间,几乎买回来市面上所有的声乐类教学书籍,慢慢看慢慢啃,云课堂里所有的视频教程,也反反复复去听,一边学一边教,一边验证一边悟,一边补充一边舍弃,一套真正适合成年人的歌唱兴趣教学法,终于渐渐有了眉眼。
其实所有会说话的人,小时候都是爱唱歌会唱歌的,只是在长大的过程中,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我们竟然渐渐忘记了还有这样的一种表达自己的方式,我们常常为自己身上套了重重的枷锁而不自知。
也有许多人总为自己定义“我唱歌不行,我五音不全”,事实上,除了极极极个别的真的听觉有一定障碍的朋友以外,我遇到每一个标榜自己五音不全的人最后都在我这里确认了自己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即使刚开始唱得可能不够好听,但凡事,总会有方法可循,唱歌,并不是什么高精尖的难事。
以前被纠正过一个概念,说旅行不是旅游,对于许多人来说旅游就是消遣和消费,而旅行则更注重于体验与感悟的过程; 于我来说歌唱也是一样,歌唱不是唱歌,唱歌源于身体,张嘴就可以来,而歌唱源于心灵,是你张嘴就来的同时,内心里还会莫名多出一些会把自己感动的声音。
你喜欢旅游吗?不,我喜欢旅行!
你教唱歌的啊?不,我也许可以教你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