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以往过年那种喜庆的年味已经在我心中渐渐消退。和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的亲戚吃上几顿饭,微信也许会收到几条新年快乐的祝福,除此之外过年对于我来说好像没有什么区别。电视里欢天喜地的节目只让我觉得更冷清。我并不是悲伤,只是感觉有些麻木,也许是因为没有爱情,也许是因为没有孩子。
想起小时候过年那种兴奋的感觉来自于两件事情,收红包和放鞭炮。那时回到农村过年,我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给姥姥姥爷拜年而是跑到小卖部里去买烟花。各种各样的烟花会让我兴奋不已,有一点就炸的小鞭炮,那在手中会朝天空中放炮的,丢在水里或插在牛粪里的鱼雷……。我的大表哥每年买的新衣服都会被我炸破,尽管他十分的恼怒看着我那张幼稚的笑脸也只能无奈的一笑。小时候的我不理解为什么我的表哥们没有像我那样热衷于烟花,直到我长大后,不知为何一看到有小孩在身边放鞭炮都会条件反射般捂住耳朵尽量走的远一些。再到后来,城市里禁鞭了,很少能看见烟花了,即使过年的晚上会有偷偷放鞭炮的人。
另外一件我最喜欢的事是收红包,说来惭愧,每次接红包我都没有像表演一般和亲戚们互动起来。别人给我,我就会收,然后说一声谢谢。我爸妈就会笑着对给红包的亲戚说这孩子真不讲客气。因为我目睹了太多次爸妈和亲戚间的“动手动脚”。“这钱我真不能要。””这钱你必须收着。”一般没有几分钟的周旋都不好收场。小时候我觉得他们很笨,自己别人一给就接这样才聪明。收到钱以后,我第一件事是到厕所里看看红包里有多少钱,然后好分配多少留给自己多少上交爸妈。直到我二十岁之后,才彻底没有人再给我红包,现在在微信群里抢红包可是一点快乐的感觉也没有了,仿佛在完成任务,每个人抢了之后每个人又发一个,意义何在?现在虽然我已经快三十了,表哥的孩子都还是父母在给红包。一想到结婚我会觉得仿佛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孩子。过年的时候看到那些小孩子会觉得他们好可爱,也许我自己几岁的时候也是一样吧,人生就是这样一代一代不停轮回。有一句歌词“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想起来不禁令人唏嘘。
新年的那天晚上我写了一首歌,本想曲目叫《新年不快乐》,后来转念一想会不会不太好,又改名为《新年的夜晚》。有许多时候,因为担心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也不敢在朋友圈发一些自己很傻的视频或是发自内心的感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也是时刻要带着笑脸的表情,仿佛不用这个表情我的话就不能传达到真正的意思。在笑脸背后别人看不见我真实的表情 ,我也看不到别人真实的表情,我们互相客套礼貌起来,像极了亲戚间给钱时推来推去的模样。成长的路上我们总是要学会在人群门前伪装自己,因为一时的伪装不会让场面太难看。但是我们渐渐忘了思考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忘了想为什么做真实的自己这么难。
也许真正失去年味的并不过年,而是我对所谓过年的感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