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逝水
选王会的会场设在城外十里处的一片空地上,各地赶来的人们早已挤爆了城内的大小旅店,晚来的人只能纷纷在这城外搭起了形式各异的帐篷,各地商贾也趁机将各自地区的特产带来,穿行其间售卖交换,叫卖声、喝酒声、嬉笑声、吵架声混杂其间,好不热闹。
不过此时,不离游览的心情早已被刚才的一番争论搞得荡然无存,气鼓鼓地坐在城外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茶馆里,抱着父亲打算进贡的礼盒,独自一人生着闷气。这么多人,估计礼物早已堆成山了,谁还在乎你这把破弓,不离满腹的牢骚,他坐下已有好一会功夫,却迟迟也不见人来招呼他。
“嘿!我说,”不离一把抓住了刚欲从身边跑过的小二,“叫你半天了,没看见客人啊。”
不离这手劲不轻,把这瘦小枯干的小二抓了个急踉跄,差点一头扑在地上,不过转过身来却马上陪着了笑容,“抱歉!抱歉啊!您看这选王会要正午才开始,这的客人是越聚越多,实在是忙不过来,怠慢了您,您还多见谅!不知道客官您想吃点喝点啥啊?”
“先给我拿点茶来,走路走的口干舌燥的。”不离挪了挪身子,显然对这客气很受用。
“好了,您嘞。”说着小二又跑开了。
此时帐篷前的桌椅早已座无虚席,村民和农夫与来历各异的行人混杂其间。小二提着一个巨大的铜
制茶壶跑来跑去,不离环顾四周,竟无一人携带着武器,这反倒让背着弓箭的他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不离想起了与父亲长久以来的争论,不免有些怅然。也许真就像他说的一样,那些英勇的故事早已成为传说,如今剑已入鞘,鸟尽弓藏,早已没了练武之人的用武之地。
就在不离怅然若失之间,一个满身酒气的胖子突然一屁股坐在了不离身旁,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把搂了过来,“我说那个小白脸子,娘们唧唧的喝什么茶啊,来来来,陪我喝碗酒。”
不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手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脖子一缩抽身出来,反手猛力一推,随即大喝道:“滚蛋!别碰小爷!”不离皮肤白哲,为此在预备队训练时没少受欺负,每次被叫做小白脸都要与对手全力相搏,一幅不死不休的架势,久而久之落得一个“白疯狗”的称号。
胖子本来就摇摇晃晃,哪里受得了这一掌,直接摔得一个四脚朝天,手里的酒壶也摔得粉碎,茶舍众人行人纷纷侧目,顺势哄笑了起来。不离怕对方找麻烦站在那里本想扮出一副冷酷相,但看到胖子一爬一爬的挣扎着起不来的样子,扑哧一声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从人群中,三个穿盔甲的士兵走了出来,看模样与不离差不多十八九岁的光景,为首的年轻人赶忙半蹲在胖子的身边,褪下了手套,将胖子扶了起来,责备道:“老耿,你怎么还在这喝啊,老大找你半天了。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快点跟我走去换衣服。”
这几个人看这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一会找机会赶紧跑。不离心中暗暗盘算着四人的关系,想着如何逃脱,万一真打起来,他们腰上的剑可都是真家伙。
“起开,用你在这教训我!今天是老大的大日子,我高兴!”胖子看到了三个人顿时从地上窜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转身用手一指不离,说:“哎!小子,说你呢,你说你,爷好心请你喝酒,你吧,不但不领情,还把爷的酒都给糟蹋了。你小子,识相的,赶紧赔钱,给爷道歉,爷几个一会还有事,没功夫跟你一般见识。”
“没钱。谁让你突然从后面窜出来,吓我一跳。”
“没钱?你那盒子里是什么,我打刚才看你就一直抱着,来来,拿来看看。”
“你有意思没意思啊,要打就打,铺垫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不离的话音还没落下,胖子突然伸手直奔盒子而来。不离嘴上戏谑,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盯着胖子和那三个人的动向,一个侧身迎了上去让开了胖子的手掌,双手钳住了胖子的胳膊,转身微蹲,腰一转一送劲。胖子直觉天旋地转,一个漂亮的背口袋被就被甩在了桌子上,桌子应声断裂。
三人见状立马就要冲上来,唰!后面二人登时抽出了宝剑。
“慢着!”不知何时不离将一支短箭拿在了手上抵住了躺在地上的胖子的咽喉,“三个打一个不算好汉。再说了这架也不能打得不明不白啊,我都还不知道你们几个是谁呢。”此时,眼见事态变大,茶舍里的休息的食客纷纷起身退的远远的,默默的围成了一个大圈,将五人包在了当中,窃窃私语冷眼观瞧。
“冷静!冷静!听着,小子,今天你也知道,是选王会,是咱们王国的大日子,我也不想在这时候惹麻烦,一会警卫队来了就不好收场了。这样你放开他,我放你走,咱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好不好?”为首的年轻人一边挥动着双手示意冷静。
“我说!这事不能这么算了!”这一摔已让胖子的酒醒了大半,此时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他嘴上却没有闲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你爸爸!”
“我看一会这箭要是插进去,你还叫不叫爸爸了。”说着不离又把箭往胖子脖子上顶了顶,“我跟你们说,你们少跟我来这套,我这前脚把他放开,后面那俩人就得冲上来把我剁了。退后!听见没有,让你们退后。”
“好!好!冷静,冷静,那你说我们怎么办呢?”为首的青年人语气极尽得克制,但明显也对这摊烂事有些不耐烦。
“这样,你们…”话音未落,砰!突然一个烟雾弹在五人的脑顶炸开!人群中一片惊呼,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