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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有人举报你在宿舍喝酒,会不会是个误会?”班主任有些不信,温柔地问眼前文静乖巧的女孩。对面的女孩沉默良久。
“嗯,喝了,不是误会,我确实喝了一瓶啤酒。”
“噢,为什么?这不像你会做的。”班主任好奇问。
“爸爸妈妈离婚后,我一直跟着爸爸,但我喜欢妈妈,我上学期一直周末回妈妈家住,可这个月开始,不能了。”
“所以,有些难过?想借酒浇愁?”
“嗯,我知道不对,但我太难过了。我有新妹妹了。”
班主任没有打断她的低语。女孩的眼角有些湿润。她自顾地说:“爸爸有儿子了,妈妈也有女儿了,我现在像个多余的人,对,我就是一个站在边界上的人,任何一边都不是我的归属,我想,如果我喝酒了,您通知了她们,她们会不会想起对我的爱。”
女孩低头,眼泪滴在手背上,一滴,两滴,三滴……砸在寂静的办公室里,让人眼睛跟着酸涩,心忍不住泛起酸涩的波澜……她今年13岁。
“噢噢噢……可我没想过给她们打电话。对你,我一直信任。比如此刻,我知晓你以后定不会这么做了。乖乖,看,窗外那夕阳挺好看的,嗯……我好久没有在夕阳下散步了,愿意陪我去操场上走走不?我最近在操场那悄悄种了一颗向日葵,走,去瞧瞧,发芽没。”
操场上,女孩说着自己曾经的快乐,述说时,像只快乐的蝴蝶,夕阳也忍不住温柔拥抱她笑的眉眼……
女孩上晚自习前,认真对班主任说:“嗯,知道了,我可以自己开拓自己的国度,别操心我了,等着,我会成为自己国度的真正主人。还有喔,可不能给我爸妈说我喝酒的事儿,其实,我想成为爱我的人的骄傲。”
时光很快流逝,一转眼六年已过。
班主任的电话响起。
“猜猜我是谁?”
“呵呵,猜不着。”
“我考上了。你不惊讶?”
“我一直知道你能考上。”
“好吧,好吧,这世界上,只有你总是这么对我盲目信任。”
“呵呵……我要去夕阳下散步,别打扰我,挂了,挂了。”
“操场上么?”
当在操场上看到了女孩,班主任除了惊喜,还有不可置信。女孩捧着一大束向日葵,手里提着一个帆布包。
“惊喜不?”
“喜,太喜了!”
“你怎么六年时间也没种出一棵向日葵呢。”女孩嘴里嫌弃,眉眼却带笑。
“呵呵,可能蚂蚁饿了,把种子被搬去窝里帮助蚂蚁过冬了。”
“诺,送你一大束太阳花……”她灿笑如花,让人想到勃勃生机的向日葵花田,棵棵太阳花纷纷迎光肆意绽放……
“现在不为爸爸和妈妈哭鼻子了?”
“不了,不了,我现在一个月去爸爸家,一个月去妈妈家,她们都很开心呢。”
“不是边缘人了?”
女孩笑笑,指着山顶处半落的太阳,说:“你说的,如果我的世界里没有太阳,就自己画个,画的太阳先温暖自己,其他的分界线也会变得模糊的呢。看,我现在考上名牌大学了,世界如此温暖,她们如此温暖。”
夕阳在消失,黑暗在来临,黎明呢?终究会来,如果黎明没有带来太阳,那就自己画一枚吧,谁说我们不能自己为自己画满怀的阳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