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对楼的那个男孩在偷窥她洗澡以后,她每天洗澡都故意把遮光帘打开一半。
她知道浴室的窗户正对着那个男孩的书房窗户,也知道他通常在8点到10点的时候温书,所以她总在这个时间段洗澡。那男孩躲在纱帘后,她看不清他的样貌,也不太能估摸他的年龄,也许十七岁,也许十八岁,也许还不到十六岁。
她洗澡的时间越来越长,她陶醉在想象中,她想象着那个男孩躲在纱帘后面窥视,她想象他的欲望和冲动。这种想象令她重获热情,也令她在和丈夫难得的几次夫妻生活中表现的格外投入。
她的丈夫是小城里颇有权位的一个领导。她知道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不过她从来只做不知道。说破了对谁都不好,他向来敬服她的明白。
她马上就到四十五岁了。洗澡的时候她对着镜子细细打量自己。保养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比年轻时并没有发福许多,只是线条模糊,乳房和腰身疲惫无力。像隔夜糕点上半融的奶油,不邋遢但也不再可口,然而穿上昂贵的衣物竟也合衬。
她的衣服越买越贵,其实并不是因为款式和品牌,而是因为衣料。她热衷于和同龄女伴们谈论衣料,高级衣料穿在身上十分熨帖,像覆盖了全新的皮肤。除此之外她格外谨慎,薄施粉黛,连香水也很少用。
办公室新来的年轻女孩却画着不合龄的浓艳的妆,衣物价廉也多变,一下班就挂上夸张的首饰摇摇而去,浑身漫不经心的粗野和侵略性。
偶尔,丈夫会带她出席一些私人应酬,席间有人恰到好处的恭维她的气度和身段,她矜持的笑,她知道那不是由衷的。然而,有得听总是好过没得听呢。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孩。有一天她去街口的发廊洗头发,身后有急促的铃音,伴着年轻男孩变声期扁扁的声音“阿姨!请让一让!”自行车擦身而过,车上那个背影像又不像。
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晚上洗澡的时候,她仔仔细细的关好了遮光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