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唯有努力飞飏。
——题记
春风送暖入屠苏,闲时收拾家中旧物,在箱子的最底层牵出几张破碎的泛黄的纸,随手丢在窗台上。风吹起如枯叶般的纸页,飞旋着遗落在地上,我细心地将它拾起,仅存的字迹龙飞凤舞,依稀辨认出了“蔚秀应光明”的痕迹。
我不禁诧异,“蔚秀应光明”若说是一句诗,却少了一点韵味,可若不是,那又有什么意蕴呢?带着这样的困惑,我去寻访家里的长辈,听他一席话,顿觉豁然开朗。原来,这五个字正是家中的排行字辈,家谱里的完整版应为“先荣朝登品,蔚秀应光明。文运开鸿泽,祥和万世兴。”如今已传承至鸿字辈,尽管看似只走过14字,但它承载的却是一个家族几百年的荣辱与共。
在我的记忆中,只能循迹追溯到秀字辈了。他人如其名,秀传——钟灵毓秀,传文之承,以一己之力在光绪年间一跃龙门,成就了自己的光风霁月,将自己人生的秀演绎到极致,为后人传递一种昂扬之气!站在他的墓碑前,心里难免生出小小的期许,愿能如自己所想,拥有如雪般漫天飞舞的自由,像梅样凌寒绽放的坚韧。
而那残存的字迹正是曾祖父明镜手书,心如明镜,行若流水。幼时常听父辈们提起曾祖父的严苛,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伙儿,一听到他的脚步声,便吓得端坐在桌前,总是默默地夹菜、呡饭,喝汤,不敢出一言。他只是寒门子弟,或许是奈何时运不济,穷愁潦倒一生,但他坚持读书写字,严于律己,在书与耕之间寻觅到了微妙的平衡,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后辈,也算是真正实践了以耕读传家吧!
犹记得,9岁的我正是活泼爱动的年纪,在家里上蹿下跳,东翻西找,不料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本发黄的线装书,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那时阳光正好,捧起书本,轻卷纸页,书香四溢。后来才知,这几本书是明代话本小说“三言二拍”,读时只是囫囵吞枣,只觉得情节扣人心弦,人物有情有味。可家中藏书如珠玉般稀无,那时无书可读,只能心向往之,如今书似黄沙席卷而来,却大多时候无心去读!幸而今年的我一直行走阅读的路上,路过书页的世界,充盈自己的旅程。
虽身为女子,无缘列入开字辈,可依然可坚守家之风气,努力飞飏,继往开来,祥和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