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最近很忙,不过不是学习和生活上的忙,是她心里装了一件事,这让她心乱不已。周末的早晨,阳光偷偷的从窗外钻了进来,在窗台的花叶上打着旋儿。陈生趴在宿舍的桌子上写数学,但是那件事占据了她整个脑子,她愈发烦躁,将那些详细的数学解题步骤通通涂了鸦。然后将目光投向窗外,宿舍楼下杨柳依依,戚泽就现在那不完全的阴影里。
陈生站了起来,穿上鞋跑下楼去。
“戚泽!戚泽!”陈生急匆匆地跑了过去,得益于她八百米长跑倒数第一的成绩,她气喘如牛,本就因周末睡懒觉而不曾梳理的头发更加显得乱糟糟。
戚泽看着她这副鬼样子,不由得感到好笑。她柔声道:“什么事?”
陈生飞快的看她一眼,又垂下了头。戚泽今日的面色似是比往日温和,可是她还是开不了口。她不由得绞紧了双手,纠结了半天,最后一咧嘴,绽放出一抹比阳光还灿烂的微笑,她说:“恭喜你啊,取得了演讲比赛的资格。”
戚泽疑惑的看她一眼,还是接话道:“哦,谢谢啊。不过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陈生“啊”了一声,欲言又止,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她看着戚泽离开的背影,漫天的柳絮纷飞在她身后,煞是动人。
戚泽其实并不住校,但是每到周末的早上,她还是会到学校来。因为学校的图书馆在这个时候并不关门,而且,人少。她喜欢如此安静的学习一会儿,陈生也知道。
回想起与戚泽相识,其实是始于一场乌龙。
那时候大家初入高中,彼此之间尚不熟悉。在一次语文课上,年轻的语文老师朝气蓬勃,在黑板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然后她突觉黑板写满了字,不够她发挥,于是就想找一名男同学上去擦黑板。
她拿起花名册,道:“陈生,麻烦你来擦一下黑板。”
那时候陈生正与瞌睡虫作斗争,老师这么一点名,吓得她一激灵,猛的就站了起来,还连带吵醒了她的两位进入梦乡的同桌。
老师有些惊讶,“原来是位女生啊,你坐下吧,我再找位男生。”
她又道:“戚泽。”
经过这么一折腾,陈生早已睡意全无,她下意识地就看向那位缓缓站起来的戚泽,竟也是位女生。
这下全班哄堂大笑,年轻的老师有些尴尬,她匆匆合起了花名册,“不点了。就你们两个吧,上来擦黑板。”
这其实是陈生第一次见到戚泽,在她被飞舞的粉笔灰呛得要命的时候,旁边的戚泽那么认真地擦拭着黑板的边边角角。在那一刻,陈生不由得笑了。
陈生的学习成绩属一般中等,原因是数学,她的数学着实是奇差无比,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不开窍。而戚泽的学习成绩优异,是班上的第一名,原因呢,也是数学。在别的科目方面呢,陈生有时候甚至可以压戚泽一头,但是数学,戚泽每每都是将近满分,而陈生每每都在10分与20分之间徘徊不定。
陈生有心拯救自己那不堪的数学成绩,于是总是前去向戚泽请教,其实她与戚泽的座位离得并不近,而她周围的人数学也不糟糕,辅佐她绝对绰绰有余,可是她有一就有二,每每都凑到戚泽跟前去。
戚泽不爱说话,也不与人往来,拥有这般性格的人,在初始之时,人们可以半开玩笑的评价为高冷,但时间久了,便是人们眼中的不好相与之人。可是陈生明白,戚泽这个人面冷,但心热,就像每次为她讲题,戚泽总是不耐烦的样子,但还是一步一步的甚至反复确认陈生到底会了没。
后来在一次周末,陈生的父母打电话叫她回家去。那天下午大雨倾盆,她在车站遇到了淋着雨的戚泽,她跑过去,为戚泽撑起了伞。
戚泽却说:“不必。我喜欢下雨天不撑伞。”
陈生却不后退,反而靠的她更近,她合起了伞,笑着说:“那我陪你一起淋吧。”
戚泽却有些慌了,她夺去了陈生的伞,重新撑了起来,她说:“小心感冒。”
陈生笑得更加欢快了:“那我送你回家吧。”
戚泽愣了一下,陈生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慌张,正纳闷时,戚泽推开了她,跑进了雨中。
其实陈生并不那么了解戚泽,她终归是觉得戚泽其实对她是有所厌烦的。于是,她也就不明白,为什么戚泽总是出现在宿舍楼下,戚泽不住校,图书馆离宿舍楼并不近,而班上,也没有同戚泽亲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