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写是在中午的时候,阳光从窗外透过来,栅栏在地上映出一条一条的影子。我不知道该写什么,而我又想写点什么。
林同学和我每天一起回家的日子很安逸,两个人天南海北的聊着骑着,每天走着同一条街道,看着不同的人。人们脸上的木讷与灵动、心里的跳脱和无奈,我都看不见,那时候两个人说着说着就会分开,拐进全然不同的两条街道,然后第二天两个人还是会一起走。那个年纪的阳光异常的清澈,晒在身上会有甜甜的味道,扯动着你的汗毛,而我每次在感受太阳的味道的时候,总是离不开陈同学。就是那个有着成龙鼻子的同学,我们在小组里相识、相知,然后发展到相互攻击和相互嘲讽。每天都会有的日常就是我们拍一下陈同学的头,然后陈同学冲出来追杀我。当时的过道是见不到阳光的,但是教室窗户会有缝隙透出光线。当你看着一道道光线从你眼前划过时,你会越跑越起劲,然而还是会被陈同学抓住,那时的过道是一块一块的,阳光的甜味与阴影的苦涩在你逃跑的时候是嗅不全的。当时每次发起的冲锋都是自杀式的,楼道地板的温度我每天都会感受,而在地板上求饶的那个小孩也是每天都有的么?我试图去回想,那时那两个小孩脑子里想的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可以笑的那么开心,还可以再追打着回去。
我和陈同学现在时常可以见面,他还是会冲我挥舞拳头,可我却忘了在地板上的时候应该想什么,也忘了在他挥舞拳头时我应该做什么。有时看着他的拳头,我能再看到那年的光线,依旧很想追着它奔跑,去嗅那甜甜涩涩的味道,那年的阳光的味道有点像杏,似熟非熟。
每次和陈同学打闹回到班里,班里都会有着与平常不同的声音,不是打闹、不是喧哗也不是低低的喃语。那种味道让人无法忘怀,让人感受着欢乐,如同令人上瘾的毒品。当我们两个坐在座位上的时候,大家的行为和言语早已模糊不清,而我记得书包上散发出的土腥,记得课桌上的书本散发出的墨香,记得当时的一切气味。
孩子的鼻子总是比别人灵的,孩子的记忆却比别人要坏。我小时候就知道,所以我小时候每次进班都会使劲吸一下气,然后让自己记住今天班里的气味,记住今天组里的气味,和今天自己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