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从珀斯飞悉尼,开始又一段任性而自我的求学生涯。可没想到,一落地,一坐上地铁,心中的忐忑不安和对未来的焦虑随着如织的人潮和见所未见的双层地铁就把眼泪活生生地给晃了出来。
于是这一次的从comfortable zone跳到panic zone是有眼泪这种drama的桥段的,以至于现在还常常被胖哥拿来戏谑我的没出息。
然后我们到了租住的房子。房子是新房,小区安静便利,离学校也并不遥远,房东是一个和我们一般大的中国男孩,至今依然被我们称作中国好房东,panic zone里似乎有了一丝安慰。
然而,第二天一早,一打开门,发现家门口的街道上全部拉上了警戒线。看新闻才得知,入住当晚,离房子不到50米的地方发生了枪杀案,有人中弹倒地...
于是,我就这样泪眼婆娑加战战兢兢地开始了这又一段的求学生涯。
不过除了枪杀案,第一个月过得似乎还不错。我们去蓝山徒步,去歌剧院听卡门,去参加悉尼一年一度盛大的同志大游行,去Bondi海滩兴奋地看到了某个洋妞的天体日光浴,甚至胖哥还偷偷溜进我的课堂听教授讲了两个小时的天书...
很快地,一个月到了。胖哥回去工作了,而我一个人在悉尼开始了我的伪单身求学生活。内心戏很足的我本来在心里上演了各种孤苦无依孤立无援的桥段,不过却慢慢发现独自生活在悉尼, 远远比想象中浪漫。
当写论文,逛博物馆和艺术馆,还有做饭,这些几乎全是我所热爱并且擅长的东西成了生活的主旋律时,生活真的是别样的诗意。
恰巧那段时间经常下雨,写论文写到词穷的我几乎逛完了悉尼的博物馆,恐龙展,艺术馆,州立图书馆,还有当代艺术馆。而写论文又很容易走火入魔,有时候三天就能写出四千字,可是进入状态却是相当漫长和艰难的。这个准备期间要读很多文献,科研论文和书籍,很容易就神烦。
而这个时候,做饭往往变成了最好的放松和调剂。出去逛一圈回来,散散步,逛逛街,就顺手买回来一个三文鱼头,于是一份鱼头豆腐汤走起,加点牛奶,浓而不腻,泡根油条,也别是一番滋味。
这似乎和曾经预想的苦情戏不太一样。我完全无负担并且很享受的一个人逛街,一个人旅行,一个人逛艺术馆博物馆,一个人读书写字,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背起相机走走拍拍,一个人买菜做饭...
我享受着淹没在人群里的自在,在自己的小宇宙里,安然自得。
可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近而立之年的女性不买房生娃却又折腾回学校读书,这太过理想主义。选择的还是既冷僻又不好就业的专业,而当教育这项投资并不能变现的时候,也实在算不上什么明智之举。
而我本身也并不是一个自带鸡血的人,既无改变世界的雄心,也无建功立业的壮志。这次,我就是不想按常理出牌,大约是因为心中还有一丝不灭的热爱,只是想回到浩瀚的故纸堆里去,因为那里有我无限怀念的星辰与大海。
幸而有胖哥。他自始至终都只对我说:如果是你真的想做的,就去做吧,30岁之前把想做的都做了,别留下太多遗憾就好。
想做的真的就去做了,过程太美好以至于结果是不是与专业工作相关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竭尽全力,而后坦然面对吧。
时至今日,我笑问胖哥,投资了那么多而今却只能在家带娃,是不是有点浪费。
他说,当然不是,没有那些经历,你如今如何肯安坐家中平心静气的育儿烧饭?
果然,我想说的,他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