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夜哭得厉害,虽然我不情愿起床撸起袖子夜奶,但我又于心不忍,就算夏夜来不及撸袖子,冬夜来不及批外套,奶也是要喂的。对,如果我说我忍得住,估计马上要被舆论喷死。
深圳的二月,天气忽冷忽热,好似撒娇的恋人阴晴不定。怕小宝受凉,整晚不敢翻身,背僵硬得难受,我吃力地座起来,把她搂在怀里,把她的口粮塞进她的嘴里,她的哭声才慢慢变小,直至消停。好像,这时,我似乎才完成作为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与义务。
对,生下来,不过是历经九个月的妊娠一朝的分娩。生是小事情,有时只需一个人的努力,活下去才是个问题。我在思考这个粗浅的问题时,小宝用力的吮吸,一度使她的口粮皲裂出血,她吸一口,我揪心地疼痛一次,她吮得均匀有力,津津有味,我痛得持续富有节奏。
养儿方知父母恩,做了母亲才知道,夜奶不过是小事一桩。小事一桩的比喻还有换尿布湿后弯下的腰一下子起不来、月子里给她洗澡,(婆婆帮忙给小宝洗过两次,妹妹帮忙洗了一次,之后我就学会了,是不是该为我点赞了,那些有人伺候月子还得产后抑郁症的姐妹)端一大盆洗澡水差点趔趄、一只手炒菜,腾出一只手抱着爱哭的她、月子里抱着她去社康给自己看病,出月子后每天早晨推着熟睡的她往来菜市场买菜、抱着她一只手编辑排版(和朋友合伙做公众号)、把她平躺放在两腿上保持一个姿势,像现在这样用手机码字。不过三个月的功夫,虽是手忙脚乱,可我练就了一身好本领。
是啊,哪个母亲,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女人嫁给谁,洗衣做饭生孩子带孩子,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了。如果说,女人嫁给谁,不洗衣不做饭不生孩子,那才是大家眼里的异类吧!不就是生了个孩子吗?不就是带了孩子吗?不就是顺便做了下家务,炒了几个菜吗?有那么矫情吗?以前还要去外面挑水洗尿布,下地干活呢?现在比起来舒服多了……
哺乳期的母亲,得到的认可,唯一的就是带了个孩子。除了自己清楚地感受到顺产时的撕裂的疼,剖腹产麻醉过后的痛,伤口复原时的奇痒,产后日里夜里独自带小孩的艰辛,这些都是无法说给那些甩手的爸爸听的,作为孩子的父亲,只要上班就是万事大吉。因为他的母亲生的好,给了他男儿身,这一辈子都不用经受那种难以承受的疼痛。
爱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信吗?以前我不信,难道不哭,就没有吃?以前不信,现在信了,小宝一哭,我第一反应她是不是饿了,就算她刚刚吃过奶,我也在怀疑她刚才是不是没吃饱。
有时,看到小宝莫名地哭,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这时,孩子的爸爸,爷爷奶奶,姑姑阿姨等亲朋好友就说,是不是肚子痛?你究竟吃了什么?昨晚没有给她盖好被子吗?弄到她的手脚了吗?过了一会,就该自行安排去最近的药店买止痛药--宝宝一贴灵,贴上去求个心安;就会告诫你平时不要吃辛辣的食物,嘱咐你晚上一定要给她盖好被子,平时要轻抱轻放等等。我说:妈(婆婆也是妈对吧),你给我带小宝吧,我上班的工资拿出一半算是给您的辛苦费。”孩子太小,以后再说,多吃几个月的奶再说。”大专毕业五年,工资从1500每月涨到2200元每月,到最后税前5000每月。存钱自考完本科,买了电脑,相机,冰箱、洗衣机、空调、拍了婚纱照,报了几个培训班,短途旅游,就近逛街,存下大概两万块。生小宝出院时,手上连10000块现金都凑的手忙脚乱。
27岁结婚,在农村也算晚婚。或许有人会说那么晚结婚应该是找到了最爱。不想为自己辩解,是因为当年年轻不懂事。以为你说喜欢就是爱,爱就是要在一起,在一起就该结婚,结婚之后就该生孩子,是道德和责任绑架了我的自由,路是自己选择的,人生走错的路也是路,不是么?小宝是个女娃,她成人之后,我绝不会向她灌输这种传统的思想。
女人什么时候都要独立自强,”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丈夫还隔层手。”这是在我怀孕辞职之后,尤其是在产后才双手认同的。当作为上过三流大学,也能挣得个衣食无忧,偶尔还能外出旅游的你,因怀孕保胎辞职,断了经济来源,按月伸手向丈夫要钱的心虚,我都不知道人为什么要结婚生孩子,我一度怀疑我过的是假生活,在家人眼里,你不过是生了个孩子带了下娃,谁都无法帮你承担剖腹产那十三厘米伤口的痛,无法感同身受开奶涨奶时的不易,无法帮你分担照顾孩子的责任,而这一切你都在默默承受,在其他人看来都是理所当然,应该的。
谁不想岁月静好,一世安稳,余生不悲伤。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是伟大无私的,至少我不是。我也想有作为一个母亲的角色之后的社会角色,也想要幸福洒脱的日子,体面的生活,说走就走的旅行。话又说回来,最好的成长是陪伴,如果条件允许,又有哪个母亲不愿意亲自带自己的小孩呢?
当我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怀中的小宝又哭了,兴许是该换尿布湿了,我轻轻地摇摆了下右腿,想安慰她继续睡,先生说被窝里灌了风,我停止手机码字,强烈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好让自己看不到退回眼眶躺在心里的泪,不要认为我有多坚强?我也想比别人多一颗心脏。作为不称职的母亲,我不奢望你将来能大富大贵,光宗耀祖,为我争光,只希望你能够健康快乐成长,仅此而已。
最近,电视里放着《继父回家》,片尾曲《日子》中唱到:“我想要幸福的日子,可谁不是宿命的棋子……”我的心骤然雨下,与其为生活红了眼眶,不如笑着坚强,毕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