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幸运。
一早赶回老宅,开门第一件事就是上露天阳台问候我的花花草草。和往常一样,我走到三角梅前,弯腰把一些黄叶择掉,我的手刚触及一片老叶时,发现一朵三角梅在微微颤动,明明无风呀,我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发现一只褐色带蓝花纹的”蝴蝶”停在花蕊中,我埋头继续清理老叶,突然,脑中闪过:咦,不对呀,好像这只蝴蝶没有停在花上,悬空在花朵上面,而且平时看到的蝴蝶敛翅停歇时,双翅会斜上侧举着,这只蝴蝶没有翅膀么。这样寻思着,我又直起腰来看了看,哦,不是蝴蝶,是只马蜂,也不对,马蜂没这么大呀!这时,我已经有些诧异了又莫名的悸动了,也说不上为什么,就好像要发生啥大事一样。我似触电一样猛地停住手,定睛凝神地又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令我惊艳激动。因为我看到它的翅膀煽动得非常快,只看到浅浅的弧线形成一团小云,它飞离花朵的一刹那,我惊喜地看到它有一张极细极长的喙,不时伸出弯曲状的白色舌头!我的心无端得砰砰直跳,脑海里闪出俩字“蜂鸟”!
我被眼前的情景钉住了脚步,我半弯着腰,慢慢凑近它,没错,它悬在花蕊前,翅膀扇成一小朵云,尖尖细细的舌头探入三角梅白色的花蕊中,飞快地轻点着,它的动作极轻盈极轻柔,花朵好似怕痒痒似的絮絮颤动着。我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我努力屏住呼吸定睛凝视。目测它大约有2厘米长,鸟喙却有身子的一半长,尾巴较宽,褐色带黑点。
它飞离一朵又飞向另一朵,牵引着我的视线,好久我才想起掏手机拍下来。我激动得手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对准蜂鸟,可是它像极了一个调皮的孩子,这朵啄啄那朵吸吸,实在飞得太快,我无法跟上它。好不容易对准它,摁下手机,没料想我的手机突然没电关机了,我懊恼得只想跺脚砸了手机却又不敢发声,怕惊扰了这个尊贵的客人。我轻手轻脚地转身,踮着脚尖飞离阳台,快速下楼取来另一部手机。
哈,小蜂鸟还在,它钻进花丛中,扇动翅膀用那细细的柔长的吸管似的舌头吸着花蜜,当它腾空飞起时,我又发现它腹部的羽毛是靓蓝色的,飞动时简直就像一颗闪亮的蓝色流星,又像是一朵会飞的蓝雪花,轻盈高雅!我举着手机不断按着,可惜它飞得实在太快,我无法摄下它清晰的身影。我不死心,索性拍视频。调皮的它胆子很大,见我拍它,就绕着我飞,前飞,侧飞,倒退着飞,盘旋在我头上,甚至在我脸颊耳边,我却定定地站着,不敢轻举妄动,只听到它快速扇动翅膀的“嗡嗡”声,只看到一团蓝色的祥云飞流着……
它大概逗留了半小时之久,才飞离阳台。我看着那朵小小的小小的蓝色雾霭消失在淡淡晨光中,恍然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个梦,突然委屈幸福得想落泪,怪自己的眼睛不能当快门用,怪自己口笨,怪自己笔头愚拙,无法把看到的传真给别人。我久久地站在三角梅前,它的家在哪儿,它又去哪儿了,它是如何得到讯息,找到这株灿烂的三角梅的?它明天还会光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