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也记不太清小时候的事情了。但是在抽到牌卡的那一刻,我却忍不住笑了,仿佛那些回忆又都一点点重装进我的脑子里,变成画面和对白,反反复复的出现。
也许我只是忘了一部分的生活而已,忘记了他们和我说过什么,但是一些琐碎的细节依然很清晰。
往事,是这样的一种东西,你不去回忆,它就沉默,你回忆,它就会来到你面前,且由模糊一片逐渐蜕变成清晰可见。
在星盘上,我的上升是处女座,木星合了上升,虽然我时常膈应木星这个象征着幸运和富足的吉星落在了落陷的位置,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它依然为我的生命带来了许多的祝福和鼓舞。
据妈妈说,我在没有出生以前被好几个人说是男孩儿,无论是扫地的神婆,还是中医大夫,都斩钉截铁的说,这是个男胎。
我家里是没有重男轻女的传统,但是接连几个月的这样说下去,父母很难没有“这是个男孩的”概念,而概念向来是种限制,看似它是客观的中立的,包含着诸多内涵和外延,但实际上,只要涉及了词汇,就必然会带出基本的描述,而这些描述则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给周围的事物贴上了标签,也包括这个人最核心的本质。
据说,直到我出生以后,性别的标签依然都贴的是—男,以至于我姨时常感到困惑,问护士别是给抱错了吧。护士姐姐们觉得很尴尬,因为她们一直都很确信神婆的预言,所以当我出生之后,她们的潜意识和意识都呈现出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说来也是有趣,我妈说她那时也总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抱错,但是直到她亲自照顾我一周后,她说她就再也放不下我了,就算是日后知道是别人家孩子,也坚决不换娃。
刚出生的时候我的哭声极大,据说震撼了整个楼道,我现在忍不住想,自己该是有多不想来到这个世界啊,我上辈子一定是个修行很久但又没真正离苦得乐的开悟者,不然不会再来人间一遭。但是,我却很庆幸遇见这么多爱我的家人,无论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几乎把所有的爱给了我,他们热烈的迎接我的到来,却又对我一无所求。
由于我的哭声很大,且经久不衰,我爸听着听着就立即给我买牛奶去了。我在正午出生,那一天还下着大雨,我想这大概也解释了,我为什么在小时候如此的爱流泪,南交巨蟹躲在人群中的敏感脆弱和对于世俗生活的厌恶,让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萌生了出家的念头。以至于,明明看上去有很多爱,却好像从来也想不起珍惜那些爱,直到后来才慢慢懂得,那些尘世之爱,家人之情是多么的难得。
那时候,家里虽然还很小,但是爸爸却非常的努力在为我提供更好的生活,因而开始了新的事业,纵然艰难,但也总在突破自己。他有一点轻微的洁癖,于是我表姐说,来我家看我时,觉得我的尿片都比她家的脸巾干净。所以直到现在,他们都会开玩笑,当初以为小裴(我爸爸)是勤奋老实所以一到姥姥家就做家务,后来才知道他是因为嫌哪儿都脏。
初高中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和爸爸闹得很僵,固执的觉得他不爱我,但其实他只是太不会表达,而我的个性又极为强势,很不臣服男性力量,所以他见了我就更加被动无力,而父亲的威严的一旦被女儿的冷眼取代,则只会让我们在父女关系中更加的彼此折磨,本来没有什么大事儿,生生冷战怨怼成了大事儿。于是很多年不愿多讲一句话,如果多说几句,我准会跑到屋子里暗自神伤。话不投机,半句多,而我那些凌厉竟然在他面前使不出来,后来才知道因为我很心疼他,他是个脆弱的男人,心思又多,常常把小事扩大化,还会在遇到状况时,急躁不安,所以我不想让他增添负担,消化不了我的“毒舌”,于是索性就压在心底,让愤怒越积越多。(哎 我爸有我这么个倒霉闺女真是命里苦啊哈哈哈哈 其实后来做能量解读和学习占星才知道 原来在我的业力功课里 就有和男性的议题 而我在某一世是被男性暴打的 也曾经受过性伤害 于是 我的这个灵魂便牢牢的记下了 以至于来到这一世 来了场业力叛逆的把戏 对待男人防御的过了激 上学时 看见男人欺负女人就上手 要不然就跟马大姐一样 上去管陌生夫妇的闲事儿 但是我依然觉得自己没有打错那些人 欺负女人 就是不对的 哼 你爸妈不教你 我得教 就是肿么有使命感)
后来有一次,我妈说,其实你不应该那样误解你爸,他真的是笨嘴拙舌好话都能说成坏的,他情商低又没文化(我妈也是可以了 劝人挺有一套 抬高我 贬我爸 只是看上去 我站了上风 实际上给我扣高帽子 牛)咱们还是要让着他的不然他可怎么好啊 是不是 知道你受委屈了 以后你就直接告诉他 他说不定能明白 有时候你不说清楚 凭他这脑子 怎么转的过来呢。另外,那个时候他挣得少,但自从你出生后,他就老说,我一定得给我女儿更好的生活,于是那么个怕事的人竟然转了行,离开了机关,去机关下面的出版社做了这么多年,出版运营真是从头学起,从一箱一箱拉书开始,做到了现在的程度,他一直都抱着一个信念,要让你过的更好,更自由。
我向来很听妈妈的话,因为她从不强加于人,且说话十分有策略,于是当我听完她的话之后,很久都没出生,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其实孩子有什么执念呢,无非是父母到底爱不爱自己,但是当我知道这些从来不被我了解的故事以后,心里就忍不住愧疚,对父亲即便还有几分埋怨,但是倒也释怀了许多。
说起我妈妈,她从年轻时起就很独立成熟,是个思维缜密,做事用心专注的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只要真能学到知识。她喜欢阅读,标准的文艺女青年,但却没有标准的文艺女青年所拥有的离愁别绪。记忆中,除了爷爷去世,她从未在我面前流过眼泪,并不是压抑,而是她忘性太大,又月亮金牛,灵魂里就带着稳定安逸的特质。她有很强的白羊和双鱼的能量,星盘里和谐相位很多,因而少了内心的拉扯,所以从不完内耗的游戏。小时候,我好崇拜她啊,觉得她聪明睿智,又乐观开放,骨子里明明有一股傲气,但就是让人忍不住亲近,她喜爱运动,所以直到现在,即使从不去美容院也有很好的皮肤,有弹性又紧致的脸蛋,强韧的黑头发,浓密又精神,谁看了都觉得她年轻极了。
她本是个对人性的软弱之处极无耐心之人,因为她活得她“独”又太通透,遇见什么难办的事儿都能当普通事儿应对过去,从不见半点惊慌,而面对我这个南交巨蟹的脆弱小丫头,却极有耐心,且总在别人面前保护我。有一阵子,我跟幼儿园老师关系不是很好,经常觉得她们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于是就在她来接我的时候,当着她的面数落了一堆老师的虚伪和做作,家长一来就对孩子如春天般温暖肆意,离开后又换上另外一张面孔,我大概打小就看不惯这种“当婊子立牌坊”的事儿,就把老师训了一顿,我妈当时一边要忍着笑,一面又十分尴尬,因为老师真的一脸冤枉的表情,那当时憋的她呦,百口莫辩。直直的冲我妈摆手,后来我妈就把我拉了出来,说你可真是胆子太大了,我还依稀记得自己是这样说的:“我不是胆子大,我更不会撒谎,她的确让我感到很奇怪,明明不喜欢我,却还在你来了送我小梳子,有种就不要理我!”那个时候的心里不存在大的愤怒,无非是对复杂人性的困惑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面对不同的人可以有如此相反的面孔,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所以作为一个群星九宫的丫头片子,我简直是不吐不快。
直到,后来的许多年后,我问我妈妈,我说妈,我那么说她你同意不同意,你信不信我。我妈说,当然信你啦,我就知道她们都是什么水准,但是当着人家面还是要留点面子,不然多尴尬,不过我家闺女真是太有正义感了,还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真话,我是没有那勇气的。
我很感谢妈妈是那样回答我的,以至于后来,每到遇见不平之事,虚假之姿,我总能一眼看穿,即使后来为了免造口业,选择隐没不说,但也很少怀疑自己的判断。因为孩子的世界是如此单纯,以至于当她用直觉去感受一个人内在是否一致时,是比父母都要准确的,而父母如果不能站在孩子一边,而是明明知道真相,却因为害怕小孩子在外面所谓的“惹了老师”“吃了亏”那么那些隐瞒和否认给孩子带来的内心冲突和自我怀疑则有着极深远的影响,甚至会蔓延到他今后所作出的每一个决定。
而妈妈恰到好处了点出了我的莽撞,但却也肯定了我的判断,让我一面有些不好意思,一面又有了些许“拥有慧眼”的骄傲,以至于后来,我依然知道那个人是怎样的,但却不再议论,而不是一股脑的就上去批驳,简直太幼稚了。(一脸嫌弃 现在真的不太明白 人家那样 碍着我啥了 尊重他人自由意志 懂不懂啊小裴)
其实刚出生之后还有一件事儿,本来我妈很担心她和我爸是ABO溶血,所以经常到婴儿房看我,直到看见我的脸粉白粉白的才彻底放心。
家族里,有一个研究易经的爷爷给我看过八字,他说我命里不缺金银,一生贵人扶持,四个好里占了三个(但是被我侄子比下去了 他占了四个),就是有一点不太好。我妈忘了,太可惜了,估计说的就是我姻缘吧,衰,还没交过男盆友。
自此,这篇文儿彻底的时空错乱了,就这样吧,我写着还觉得挺开心的,觉得我真是个挺会装的姑娘,照老师的话说,乍一看像猫一样乖、安静,可是骨子里可倔了,轴的不行。
就比如,幼儿园的时候,我不喜欢玩扔球,于是每次扔球我都说不参加但是老师总让我加入进去,于是我经常赌气的把背转过去,任她们谁砸我后背也誓死不回头,最后老师拿我没有办法,于是就放任我自由活动了。对于这件事我妈妈也一直很骄傲(她除了我没对象这件事不骄傲 她一直都觉得我挺好 真难得 我小学可是持续很多年的待达标啊哈哈哈哈),但很长时间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只是隐约记得老师评价我的是这孩子别提多拧了。我一直也以为自己是个很较劲很拧很叛逆的人,但是我爸妈从没这样形容我,她们说我很懂事很善良也总能发现身边人的优点,我很仗义又正直坦率。直到前两天,我才突然想明白这个扔球的事情,其实只是因为我选择了和自己的心站在一起,我尊重了自己的自由意志,我拒绝为了这毫无意义的小事向任何不重要的人妥协。就像长大后我同样无法跟随别人做事,让自己受委屈一样,不是我矫情任性,或是太有个性,而是我很在意我自己的价值,以至于我要坚持自己的态度,这也是最基本的。再说起个性,畜生尚且有,更何况是人呢。所以我并不是为了对抗某种权威这样做,我压根懒得想那么多,我纯粹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自己能够不憋屈不扭曲,内外一致。
现在,每当我纠结的时候,我就常回忆这件小事,我很欣赏自己的行为,因为即使在我还不识字的时候我就已经清楚了自己的态度,就可以放弃所有人的支持而选择坚持自己,这是一种天然的勇气。长大后我发现人很容易会被一些东西迷惑,金钱、名声、地位,有时候安安静静、踏踏实实且特别笃定的和自己站在一起,保持一致是件不容易的事儿,所以我常会问自己,你小时候会怎样做呢?小裴会这样放弃她自己,改变原则吗?
我相信在我们的内心深处都有一种声音,她特别直接却很真实,甚至无处不在,当我们成熟而稳定时,她很安静,默默的做、默默的守护就好了,但如果遇到挑战,也同样是安静的,因为她没有恐惧那“挑战“,挑战自然就成了一场无趣的游戏。那些制造游戏的人无非是自说自话。
嗯 幼儿园差不多就这样了 貌似也打过人男生 和自己的“笨”较过劲 以至于我爸接我的时候 有一次我问他这个数字是啥 他说你怎么连2都不认识 可真是(一脸嫌弃) 丫写电话还连笔 赖我啊 懂不懂事
我爸不是没谈过我为什么跟小朋友干架 我说 当时气儿不顺来着 我不是故意的 我爸说下次别打了丢不起这人喽(还笑着说)我跟他说 不好意思不能保证 他彻底无语
其实啊 也因为不如别的女孩子聪明 暗自神伤过 孤影自怜 一类的 但架不住宝宝依然是人见人爱 花见花开 车见车爆胎的神级小太妹呢 哈哈哈 现在是长残了 但是你别当我面说 不然我削你
就这样吧 现在看所谓的淡淡的忧桑 自卑的情结 都觉得像是幻象 幻象也真实存在过 但是 它终究不重要 且我向来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最后 我想起我姥爷了 心头一紧 想哭 我姥爷走了很久了 可他很爱我 会给家里人做一桌子好吃的年饭 全是老北京的特色 可是我吃不到了
我还没吃过哥哥说的姥爷的宫廷樱桃肉他就走了哥哥姐姐们比我老好多 所欲都吃到了 看到他们都步入中年了 我决定放过他们了 哼
可我就是想尝尝 哪怕一口 这可怎么办呢
笑着写了半天 临了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