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现实一种》:人生就是一把回旋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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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读过余华的《活着》吗?有没有觉得《活着》挺绝望的?每次刚刚升起一点希望的时候,必然有大的灾祸跟在后面,以至于书的末尾,福贵到了日薄西山的年纪,身边只有一头老牛作伴,连一个亲人也没有。

以前我看《活着》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直到近期看了他的另一部作品《现实一种》,我才发现,原来福贵不是最绝望的,《现实一种》中的山岗一家才是。

余华老师的作品有多么的热销?打开这本《现实一种》就能发现,这本书从2008年至今,这已经是第37次印刷了!本书收录了余华在1986年到1987年之间创作的3篇中篇小说,分别是《现实一种》、《河边的错误》和《一九八六年》。

《现实一种》说的是山岗、山峰兄弟之间的恩怨。《河边的错误》说的是在河边连续发生几起命案,刑警队长马哲奉命侦破的故事。《一九八六年》则说的是一位在十年特殊时期中失踪的老师,多年以后重返家乡的遭遇。

《现实一种》最是压抑。全篇几乎是以白描的手法,描述了各自的杀害别人手法。从山岗的儿子皮皮是无意中杀了叔叔山峰的儿子开始,再到山峰报仇踢死皮皮,山岗为自己儿子报仇又杀了山峰,然后山岗伏法,直到医生解剖山岗结束。

整个故事看起来非常冷漠和冷血,没有一点人间温情。山岗、山峰兄弟不关心行将就木的母亲,奶奶不关心自己的孙儿,兄弟俩家暴妻子,动辄打骂孩子。

故事在医生分解山岗尸体时结束,他们一边工作一边有说有笑,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类,而是一个工具。他们眼中只有自己需要的器官,根本不关心躺在这里的这具尸体,生前是否有过愤怒,有过难过,有过恐惧。

从没有人倾听一下别人的心声,这点从皮皮数次对别人述说心中想法,却无人回应可以看出。他们仿佛生活在一个情感荒漠,一个真空地带,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互相之间完全没有情感交流,有的只是机械的动作,简单而粗暴。

《河边的错误》是一篇推理破案的故事,是三篇故事中最生动流畅的一篇。这篇里也有一个试图表达自己见闻的孩子,刚开始也是无人倾听,好在马哲听进去了,每个人物也会有亲人、朋友,有互动,所以这篇稍微有点人情味。

《一九八六年》看起来比较晦涩,因为文章的主角是一个疯子,有很大一部分是以疯子的视角来描述的。文中涉及的人物都没有姓名,只有身份关系,比如女儿看见生父是疯子,母亲是母亲,继父是父亲,疯子的回忆中也只有妻子和女儿。大多时候,只是他和她,但完全不会混淆,不会影响阅读,不得不佩服余华老师的行文的精准狠辣!

余华老师在前言中写道:“回忆在岁月消逝后出现,如同一根稻草漂浮到溺水者眼前,自我的拯救仅仅只是象征。”而这三篇故事仿佛也在印证这一点。

《现实一种》中,山岗、山峰兄弟表面上看都失去了孩子,山峰的妻子为了报仇,假扮山岗的妻子,表示愿意捐献山岗的遗体,使山岗的遗体遭受肢解。她以为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复仇,却不知山岗的器官被移植到别人的身上,居然生下了孩子,她等于是变相地成全了山岗。

《河边的错误》里,马哲为了保护普通民众,打破疯子杀害别人却不受法律惩罚的怪圈,枪杀了疯子。他的领导和妻子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他,让他对医生撒谎,假装自己有精神问题,结果却是把马哲送进了精神病院!

《一九八六年》中,主角疯子还是老师的时候,他有年轻的美貌的妻子,有个三岁的女儿。他被带走失踪以后,妻子带着女儿改嫁了,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过了十几年,老师却以疯子的身份回到了小镇,而妻子也几乎在同时忽然神志不清,总是疑神疑鬼起来,难道真的是玄学?

其实余华老师在文章中给了我们很多暗示。他多次描写老师被带走的时候,妻子的表情是麻木的。那天晚上,老师在洗脚,妻子坐在床沿看护孩子,却显得心不在焉,孩子的胳膊伸出被子她都没发现。

她为什么神不守舍?为什么丈夫被带走她是麻木的?结合当时的历史环境来看,我们很有理由怀疑是他的妻子揭发的他。所谓疑心生暗鬼,所以多年以后,她本以为忘却的往事,那个被她“精心埋葬掉”的黑夜,才会随着疯子的归来而重现了!

你看,人生就像一把回旋镖,总是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返回来撞上你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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