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县 新县

    右手中指上的这处灼伤水泡终于软塌了些,昨天它还崩得鼓囊囊的,像一个浑浊的水晶球;额头上的伤口也开始结了层软软的疤痕,有头发挡着,看不见,如果不是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周边的皮肤还会泛起的一阵阵隐隐痛感,我几乎已经忘却了那日摔倒时的疼痛和狼狈……一切的一切,都又将如雪泥鸿爪般烟消云散,再也寻它不着。

    怎么感觉有点伤感?哈哈,这绝不是我本意。我是想摘录下这几天的生活印迹,留存记忆,以丰岁月的,那就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当然得从掼蛋说起。自从半年前学会了打掼蛋,这玩意儿如带了魔力,让人欲罢不能。一起打牌的四个人,开始掼蛋后,立马遗忘了玩了好多年的“升级”,一下子沦陷在掼蛋的排列组合当中。说个表现,打升级时,我们还是颇有点君子之风的,率真如小冯者,面对我的出错牌,也是偶尔说两句,无奈叹息两声作罢。打上掼蛋后,谁知风格大变,白眼呵斥一股脑儿都来了,有时明明是出牌的模糊地带,他也能生拉硬拽强词夺理,还不时拿着他认为我出错的那几张牌瞪着我大声地进行复盘演绎,自然是按他的出牌步骤,我们就会大获全胜,我连忙配合着称“是”,并诚恳点头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才消停作罢。刘这个人,一向觉得玩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的,自从在丽华的耐心配合调教下一点点上了路之后,“瘾君子”本色彻底显现,只要他们一呼,别的事都不重要了。几天那边没响动,他就会不经意似的问小冯他们在干什么,我这做老婆的,也自然是郎情妾意,立马主动邀约。打掼蛋后更让他对自己牌技自信了很多,不仅爽牌速度加快,出牌也果断利索起来,得到丽华夸赞的次数越来越多,连小冯也开始加大了对他的防守。 二号收拾行李时,他的东西就是手机、剃须刀外加两幅掼蛋牌。这几天打了多少掼蛋,真说不清楚,反正是争取到了一切可以争取的时间。说两个点:三号晚上玩掼蛋到一点多,五号回来路上,信阳服务区又停留了一个多小时,路边的一个快餐桌成了我们的掼蛋营地。

    还有一个可能因为掼蛋而多逗留了半天的可爱教授陈。教授陈是丽华的高中同学,话不多,但对谈话也多有回应。教授陈惜字如金,表达精准,耐人寻味。记得酒桌上微醺之际,不知道谁挑个头说起我平时的一两篇随笔,我便有点忘形地谈起自己写东西的一些困境,当时正端着酒杯,他远远地应景来了句,“那就让自己飘起来!”教授陈我不了解,偶尔也会听丽华谈起,就这一两日牌桌饭桌上的接触,感觉是一个身心不为俗事所累,内心松弛感极强的人。我跟丽华说,教授陈是我对一个人理想生活状态设想的现实样本,感觉她也有同感。教授陈是有魅力的,嘴角微微上扬的浅笑让人心动,对女人应该有着极大的杀伤力。天啊,我怎么写起男人就停不下来呢,该停了。

    新县真干净,新县的干净是那种纯粹的干净。 绿的就是绿的,翠墨的绿;白的就是白的,醒目的白;石头就是石头,不掺杂点灰尘;水就是水,清澈地不屑于融进任何其他。每一处似乎都能展现出其最本真的样子,没有模糊地带。第一次来新县是今年五月份,信阳已经好多天没下雨,干旱的厉害,连日的灼热让一切都蔫了吧唧地模糊起来。车走着走着,就觉周边慢慢明朗清晰起来,蜷缩的身心开始舒展,精神也为之一振。不说别的,单说新县道路上的标志线,洁白的触目,不像分界,像美人头发上一条洁白丝带,说不出得美感风情。新县县城不大,四面群山环绕。城内有一潢河纵通南北,整个城市应是围水而建,无比清秀灵气。我们住的是潢河北路旁的一家宾馆,旁边好几处行政机构,自然干净得纯粹。穿过虹桥,那边大多是居民区,晚上是城市卫生的盲点,散步那儿时,我是有心找点茬的。“遗憾”的是,不仅没发现任何果皮纸屑,脚下的砖也像是贴在墙上,不沾一点灰尘。新县真的是一个能把卫生洁净到砖头缝里的城市,它似乎没有油腻。

    五号上午还爬了当地人叫西大山的将军山。我们是逃票进去的,逃票口跟售票口近乎一步之遥,且不时有人上下,不逃简直是对自己智商的不尊重。逃票的感觉真好啊,就那么一两百步,迈腿过一个水泥坡护栏,就汇入了正规军,像模像样地进入人流中………各地的山我总觉得大同小异,将军山属于金兰山系,海拔2300多米,在南方山中算是高的,很是雄奇隽秀。印象最深的是它的石头,高的、矮的就那么兀自傲然挺立着,不扎堆,也坚决不苟同,旁若无人地关注着自己关注,真的似一位大义凛然的将军,牢固地坚守着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山腰处有一眼泉,“滴答滴答”的水滴溢满泉眼。洗洗手,感觉太好,干脆把脸也洗了,又忍不住手接着喝了两口。不知怎么就想起小时候下课后跑到校外池塘边捧水喝的情形,那水黄黄的,附近村民什么都在那里面洗,那时候没有自来水,连压井也很少……

    三四大袋油茶籽,三百多斤。我一直在想,一位老人是怎么上山采摘,又是怎么沿着一条很窄的山路上坡下坡中间还要迈过一条小溪。把它们运回来的?丽华说是背着扛着,小冯说,阿姨早两年还在挑挑子……阿姨是丽华的妈妈,跟我母亲同年,今年87岁了。阿姨高挑白净,偶尔还呈现出少女般的腼腆羞涩,年轻时绝对是个美人。在所有称呼我为“蔡老师”的人中,阿姨的年龄最长,坚持时间最久。我跟阿姨说叫我“小蔡”就好,丽华也劝过她,阿姨只是笑笑,下次见面仍叫“蔡老师”。阿姨叫是真正地对一个老师的尊重,这让我每每很惶恐,总觉得愧对阿姨的称呼。 阿姨的茶籽卖了,一块五一斤,三百多斤,总共496块钱。我劝收茶籽的小两口凑个整数,女的就说起生意的难做,他们几个也都不吭声……四张整的,余下是零钱,还有一枚硬币,接过钱的阿姨表情淡然,无法知道此时的她在想些什么!

      五号晚上回到郑州,天依然下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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