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大课间活动,某班后排若干学生在集合时集成一团嬉笑打闹,体育老师喊出口令,大部分同学都能按照要求排列整齐,还是那五六个学生身体左扭右扭,偶尔会打打闹闹。
我静静的站在这个班级后面看着这些学生,细细体会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如何。
我此时感受到的是一种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和快乐的心情。在整个学校都努力操练大课间活动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些学生是这样的欢快呢?虽不至于紧张,至少也要按照要求听从指挥吧。
我想着这个问题。
我们走不出自己的童年,而一切人类的心理活动都是在关系之中呈现。这样的全校性活动场景,似乎唤起了部分学生的某种应对情绪。大部分人会紧张,一部分人会习惯化应付,还有少量的人会特别的兴奋。
下面就分析一下这些兴奋而不能自控的学生,他们内心是怎样的一种心理动力。
在集体活动中,所有的参与者都是被控制的。这种被控制的关系唤起了学生的一种情感体验,那就是欢快。没错,你没有看错,有人应对控制就是会表现出欢快。这好像与我们一般的认识是相反的,因为被控制是一种压迫的感觉,难道被压迫还能欢快吗?没错,被压迫可以表现的欢快。这种应对压迫或者控制的方式自然最初是儿童期特别是儿童早期,与父母的互动模式中形成的。如果父母对孩子过度控制,又不允许孩子表达愤怒和反抗,那么孩子就会以反向的情绪来抵消内在的紧张。明明内心充满了怒火反而外在表现为嬉皮笑脸,并以此作为对父母的反抗。从这样角度看,这些在集体活动中,在紧张压抑的场域中表现出欢快的学生,在日常生活中或许面对压力会采取“反向形成”的方式来让自己好受一些。换句话,在这样的氛围中,引发了学生曾经在年幼时所遭受的压迫,进而启动了惯用的防御机制。所以,在日常教育中,这些学生也喜欢面对老师的批评训斥表现的喜笑颜开,这样做一方面是抵消内在的紧张与愤怒,一方面似乎有一种预设,就是会认为自己这样做会激怒老师,而老师的发怒并不是因为自己发怒,这样既可以将自己的愤怒投射给老师,还不至于遭受道德上的谴责。如果懂得这个心理过程的老师,就可以平静的与学生谈一下,如果老师发怒他们会怎么想,而如果老师接受他们的表现,但仍然坚持让他们改正错误,他们又怎么办。从而改变这些孩子既有的关系互动模式。
当然在大家都认真队列的时候,能够做出与大家都不一样的举动,还说明这些学生潜意识中有着很强的自恋状态,以为自己与大家不同,如果做的与大家一样就会让自己消失。换言之,这些学生的自我存在是建立在特立独行上。这说明,自我的不成熟和边界模糊,需要做出特异行为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如果这些学生长期在各种场合都做出特立独行的行为,而与大众格格不入,并时刻希望自己受到大众关注和注意。那么或许是因为在儿童时,父母对孩子疏忽,只有孩子通过特殊行为才能呼唤到父母的关爱。又或是在婴儿时,过早的断奶和过早的离开母亲,没有很好的完成分离个体化,使得自我不足以支撑起来,时刻感觉到自己要消失的恐惧,只有被别人关注哪怕是批评也行,也就是对关系的渴望。
当我们指责孩子行为问题的时候,还原到孩子的童年经历,不免又让人感到一点难过和无奈。是家庭培育了孩子最核心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