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自己适合做文化,或许也适合装文化,其实我自知自明,自己那有什么文化。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喜欢看书,看各类书,虽然我不能倒背如流但我就是喜欢信手拈来一本,不经意,不在乎他想告诉我什么大道理,我把自己的读书叫做修行。你会问我,你这样做是为什么?我会告诉你,信仰只是一个人的精神寄托,不在于从它那里得到什么……让自己变得不那么行尸走肉而已,如此回答,你可否满意。
我的朋友是一个字画的经纪人,他每天都和各色的大画家去洽谈字画的价格,去评估书法的造诣,更多的是和书画家侃侃而谈。我不懂他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的吹嘘和尴尬的论经纶。或许是我的愚钝和天真,我真的是不可理解。
我问朋友,你累吗?朋友说:文化是虚,文化最多不过是你敢去说它的空洞和缥缈虚无。是啊,我不敢直视我的才疏学浅和在文化艺术中的惭愧,然而他敢啊!他又说:对于装文化的人,我亦是装腔作势;在真文化的人面前,我只做毕恭毕敬,五体投地的膜拜。这样既是真掩饰我的真虚,又是虚凸显我的崇敬和谦和。瞬间,我透过他饱满的额头,看到了他深壑纵横的脑纹……我明白了,他之所以没有在圈内拥有如雷贯耳的盛名,也许是因他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文化”外衣。终究也还是浮萍追波的下场……然而他亦乐其乐,我终似懂非懂。
还有一友人,他是弃医从茶的行家。每天他的简斋里络绎不绝。我很好奇:你与他们聊什么?友人答曰:我们不聊不语,只是吃茶痴笑。我更是迷惑。友人之前是一位济世救人的医生,他爱吃茶,慢慢痴迷。索性就辞去了医院的公职,闲赋家中。我们都为其惋惜唏嘘,而他却如尘埃落定的从容,先是走进古茶山林,如痴如醉的研摩,然后买来几袋子的茶书,酣畅淋漓的品读,其中每日少不了自己净手泡制一壶茶,细细回味其悠长。我甚是看不懂他的心思。我焦急他被报废的才华和被流亡的时间,他却不急不躁,不悲不喜,悠然自得……我问其妻,家中日常杂事可有依靠?(有钱过日子吗??)其妻淡然回我:古茶如金!我顿时无语凝噎,原来自己如此的铜臭不堪。
我问自己,在乎什么?喜好什么?我答不出。是,我在乎的大家都很珍惜;我喜好的,肯定不是丑陋的。我既做不来空洞的玩文化,更做不到深邃的品文化。我只是做一场自己的修行,修行自己的不如意;修行自己的虚脱身体;修行自己的言行。
于喧嚣之中,把心清净,读生活之五味,阅人生之疾苦,观世间之起起伏伏,不追究书之浅深,与一本书结缘静翻,品悟的是自己的心,是时光交错里的不惊不扰,是悲喜忧愁里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读书读心,初心不改,若是自觉混沌,与君读书,一场不刻意的修行。
“溪声尽是广长舌,山色无非清净身。”如是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