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作者.遇见星语
初二,拜新位
拜新位,是我们老家的一个风俗,就是到年前老了人(死了人)的家里去,要买亡人用的阴票往生钱,还有炮竹,并且要到坟地上去祭拜,示恭敬思念,表忠孝仁义。信基督教的不买阴票往生钱等,但买纸花,炮竹,也要到坟上祭拜,这个都一样的。
一,
昨晚把手机放在德哥房里充电,也是为了方便将手机里的文件导入电脑中。
早上六点刚过便起来了,正铺床叠被子,手机在德哥的房里叫了起来,武哥过去一看,四个未接电话,一个军老表的,三个陌生人的,其中两个六安地区的,一个是苏州的。按最近打来的回拔,是军表弟的,他说问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河南(小地方名)春老表家,去年大姑去世了,今天要去拜新位。我说我还在家,问他什么时候去,他说他妈说八点过了走,我说行,我们也差不多那个时间去。
与军表弟通过话后,开始洗涮。
其间武哥问我昨晚与猛子哥怎么说的。
猛子哥是我堂哥,叔叔的大儿子,我的叔叔很小时(八九岁)因父母去世早,没法活生,于是被人介绍去了外地做了当时财主的儿子,并且改名换姓,改姓汪。听说少时在那家也受尽冷眼,好在后来解放了,他在那娶亲生子,开枝散叶,有了一大家,日子终于好起来了,但仍姓那家的姓,连孩子,现在的孙子、重孙都随了那家姓,叔叔说既然当初是顶人家香火的,现在以后都应该继续姓汪,一直传承下去。
猛子哥虽然姓了汪,但骨子里有范氏的血脉相连,我们堂兄妹弟之间仍然很亲密,这是一种说不清扯不断的血脉亲情。不管平时是否联系,但一碰面自然就亲切温暖。
昨晚猛子哥就是问我今天什么时候到河南去拜新位。
我说我们近,什么时候都行,问他什么时候能到。
他说他不知道老家拜新位有什么讲究,让我等他们。
我说我在娘家等你们,来了再说。
他说好,明天与老小(他弟)一起来。
武哥听了,问我到哪里接。
我说他们有车,只是不知道老家风俗,让我等他们。
二,
八点多了,二妹从娘家打来电话问我,怎么还没回去聚齐,我说在买东西,一边等猛子哥。
刚挂电话,猛子哥就打来电话问我现在哪里了,我说正准备去娘家等你们。
说话间,小妹从县城过来了。
于是一起到娘家,没一会猛子哥、顺子弟夫妇都到了。于是二妹陪猛子哥弟俩去商场买东西,去大姑坟墓上的纸钱、阴票、往生钱(上面刻有往生咒)、炮竹。猛子哥说他们那儿没有这些习俗,拜新位就带酒等活人吃喝的东西。而我们老家这里拜新位除了买酒等活人吃喝东西外,还必须买亡人东西,并且要到坟上去祭奠。
买好东西,便开车出发去河南了。
九点五十多,终于到达目的地。春表弟门前的场地上已挤满了车子,本地的、外省的,白色的、银灰的、黑色的、红色的……春子弟交游很广,在外打拼十多年(瓦匠包工头),攒了钱回来办了养殖场(牛羊大型散养场),养殖场办的是风生水起,人脉也越来越广,日子过的也是越来越红火。
武哥见春表弟门前没了地方,将车子开到坡上栓表弟门前。我们便步行到山上。
远远的,便听到从山上传来噼噼啪啪的炮竹声。
水泥路转弯处,是土路,上面是高低不平的石子,还有荒草。我、二妹、三妹、顺弟媳都穿着高跟鞋,走在上面,磕磕绊绊的,像是在跳舞。
到了山脚下,路更难走了,窄窄的,忽高忽低,并且杂草丛生,小路两边还有枝枝蔓蔓的,有的枝条都伸到路中央来了,有的枝上还长了尖刺,一不小心就勾搭上你,扯住你的裤腿,要不就拉住你的袖口。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
此时已是十点多了。今天是晴天,有太阳,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武哥他们都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猛子哥边走边说着笑话,逗得众人一阵阵大笑。
路上不时遇到从坟上回来的人们,不管认不认识都点头打着招呼。
到坟地了,栓表弟春表弟俩人早等在那里伺候着。接过我们手上的东西,将阴票往生钱等也不放散了(太多,来不及弄),直接一捆捆放到坟前的大火堆上(这堆全是阴票亡人钱),点燃炮竹。
猛子哥第一个在坟前磕头行礼,我们也一个个恭恭敬敬地行礼磕头。
我们祭奠完了,从山上下来了,春表弟也回来了,栓表弟还在山上伺候着。
我们一行人就近在春表弟家入席吃早饭。
至此,拜新位算是完事了。
下面就按平时拜年的流程进行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当然想打麻将玩牌也可以。
……
今天正月初二,拜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