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个冬天的周末,同事H君来找我。我们一起走过冬天落寞的街道。岭南的冬天就是这样的:虽然已快到深冬,可是街道两旁依旧挺拔着经冬犹绿的树木,这是一种常绿的阔叶林。有人认为这是可喜的,可我现在却认为这其实却是非常尴尬的。北国的风光现如今该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吧,宇宙间全是一片白了,这是一种单纯的阔大的美。而岭南的冬天相比之下却显得小气,不伦不类了。
那段时间万事不关心。H君开始和我说工作上的烦心事,说了一大堆之后,“哦”就算是我对他的回答。好像是在听一个遥远的童话故事,童话里的主人公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插不上手,也不好插手。
我们走过寂寥的长街,来到街的尽头的一家餐馆。这家餐馆以前我们经常来的,如今早已换了老板。这家老板比前一家老板做的更好的是他们在餐馆里放置了一本笔记本,用作建议本,不用说,这是作为客人提意见之用的。这家的老板脾气很和蔼,再加上前面所说的,以至于这家餐馆经常能招徕许多年轻的客人。可是,这一顿饭竟令我们十分不满意,点了一汤二菜,其中有一个水煮鱼,走的时候,我们几乎都没有动筷子。老板过来结账的时候很奇怪,我竟直接回答说:菜很难吃。后来H君责怪我不应该这么说,我只好说:我比较喜欢说真话。
H君这次来是来告诉我: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一想到这个“离”字,我就忽然想起,这段时间,我经历的离别竟是那么多。先是和女友的分手,再是几个要好同事的离职。这个冬日的离别竟是那么地苍白,那么地悄无声息。就像是苍茫的天地间忽然走来一个小孩,拖着我坐上他的雪橇那样茫然失措。
呵!春天是不是马上就要来了呢?春天来了,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离别了呢?我只知道,春天,当燕子从南方归来的时候,迷蒙的烟雨笼罩着一片沙洲。春风中,桃花笑语盈盈;田野里,春草已尽是绿意。在冬天里穿着笨重的孩子已经卷起裤腿,在小溪里欢快地玩耍;天空里飞翔的风筝是自由、快乐最好的诠释……可是,亲爱的,到那时,你是否会再回到我的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