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文/愚牛侠
生在山里，长在山里，骨子里就有了山气，对山就越发的热爱，百攀不厌。
家乡多高山，山上多岩石，险而陡，却树木丛生。这样的山美是美，只是可惜没有名山的大奇大峻之美，无人游赏，便没有通向山顶的道路，除砍柴的樵夫，采药的药农，无人敢攀。这真是一种遗憾。
乡下高山多，小山也有一些，门前就有一座。山不高不险，微陡。从门前小桥旁的小路出发，蜿蜒而行，便可直达山顶。我爱此山，便常爬此山，或独行，或与妹同行。路窄，仅容一人通过，但并不是险路。行人少，山就极静。不必急行，走几步便可停下，看看周围的松栗等树，蒿苇等草，再俯视山下的人家河流，听听山间的虫鸣鸟叫，便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轻松愉悦。越高攀，愉悦感越盛，竟不觉自己是人了，而似归林的鸟。
山路的尽头有一株黄杨，四季常青，那儿就是山顶了。我常爬此山，常见此黄杨，就觉得我们是朋友了，每次路过，都会抚摸其叶，行握手之礼以示问候。山顶窄而平坦，少草木，土地多裸露，似一张长床。立于山顶，山阴阳两面的景致，尽收眼底。若有风，张臂开怀，闭目细闻静听，似乎能闻到山的气息，听到山的呼吸呢。此时，我就更觉自己像长栖于此山的鸟了。偶尔路过一两个农夫，简问简答，这便又强行拉人回归人的世界，但又会使人心生“偶然值林叟，谈笑问还期”的愉悦。
我无“凌绝顶而览众山小”的大志，爬山，仅为健身忘忧而已。我也曾爬过一些名山，却总觉名山大川，大峻大美，大奇大秀，看的人就多，便失去了自然气。若游名山，就觉得是去看人而不是看山了，本来为求心静忘忧而去，去了却更觉聒噪。乡下的山，虽少了名山的大美，却有了独特的静美。人少，自然气就旺。爬此山，可求心静，可览美景，可健身，可呼新鲜空气，若有雅兴，为之写上几字更好。
这样的山，才是自然的山，爬此山，人才是自然的人。今冬自东北归来后，我与妹爬了数次此山，却并无厌倦，反而游兴更盛。以后有机会，我还要来爬此山，若出门在外，生了爬山意，那就尽力寻这样的无名山爬吧。
2019年2月6日于大沙河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