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很失望。不,是绝望。
阿荫是我的大学同学,听说前几天结婚了。空间里疯狂地上传婚纱照和婚礼当天的照片,男孩子长得胖胖的,笑起来一脸地憨厚。
我看着一张张照片上两人幸福的笑容,和男孩子一直都没有放开过她的手。忍不住感叹,好女孩终会有人疼。
是的,就像每个女孩儿的青春里,都会遇到一个人渣。而阿荫遇到的,可以说是个彻彻底底的渣王。
大学的时候,阿荫有个小男朋友,他们是高中同学。男生个子不高,但很秀气,连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小小的。我们以为,一个文弱书生遇到这样强势的阿荫,还不得被她吃的死死地。然而人生的奇妙之处,就是要让你觉得自己当初看走了这双狗眼。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看到的就是阿荫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去食堂排队,然后给男朋友送饭……
在校园里看到他们手牵手,感觉到的不是恩爱,而是阿荫的小心翼翼。本来光彩照人的她,站在男友身边忽然变得暗淡了。
倒不是因为男生比的长的好看,而是因为她一站在男生身边,就变得不自信。
有一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看见走廊的尽头有个身影。我走过去才看清,是阿荫。
她抬起头,叫我“伟姐”(好名字)。
这时候我才发现她哭了。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原来,看似文弱的男朋友,其实是个大男子主义者,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癌男。
每次出去逛街,进的都是男装店,吃的都是男生爱吃的。最可气的是,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阿荫拿着。
男生喜欢玩游戏,当时火热的是地下城,学校的网吧里经常会搞比赛。于是阿荫一个又一个通宵,在网吧里陪他打游戏。第二天早上再去食堂排队买吃的,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课。
有一次,地下城决赛,刚好赶上阿荫生理期,肚子疼的直冒冷汗,身体虚的要命。就跟男友请假说,要不今天不陪你去了吧,你好好比赛,明天早上再给你送吃的。怎知男生瞬间就生气了,还说要和她分手。于是阿荫就觉得,对男生来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是应该陪在身边的。
出于愧疚,咬着牙,忍着痛就去了。
第二天早上,阿荫照例从网吧出来去食堂买吃的,而然下雨了。男生眼睛都没有从电脑上离开,甩给阿荫一句话说,你自己想办法吧。
于是阿荫冒着雨走了个来回,头发湿了,衣服湿了。
心,也湿了。
我很难想像一个处在生理期的女生,在深秋的早上,被雨水浸透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儿。阿荫说,那一次,她觉得绝望了。她第一次开始心疼自己。
她说,他们在一起五年了,在周围的情侣都开始回家见家长的时候,男朋友却始终绝口不提。
五年,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五年。再这么等下去,她连青春的尾巴都抓不住了。
忽然想到一句话。
我拒绝了所有人的青睐,只为等你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我问她,为什么还不分手。
她说,舍不得啊。
她不敢想像以后不能牵他手的日子。她更不敢想像他以后会牵着别人手的样子。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狗血的剧情再次上演。
那个暑假,烟台特别的闷热,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的大暴雨。阳台上,六天前洗的衣服都没干。阿荫百无聊赖,约闺蜜逛街,就在商场门口,她看见了他的小男朋友。手牵着一个娃娃脸的女生,手上戴着上次逛街男生买的手链,她当时偷偷地高兴,以为是送给自己的。
阿荫说,她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钻心的痛,也没有冲过去打这对狗男女。更没有像自己想像的那般不能活了。
也许因为,早就绝望了。只是差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她如约去了和闺蜜约好的那家烤鱼店,平静地吃完一顿饭,买了那件喜欢了好久都不舍得买的衣服。以前总是攒着钱给男朋友买礼物,都快忘了自己了。
她说,没有觉得人生少了什么。如果非要找出点不一样,那就是当天下午,她剪了留了五年的长发。
他曾说,他喜欢看她头发随风飘的样子。
她爱情的结局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死缠烂打。
她说,她这五年的爱情就像微生物一样,充满她整个青春,却又小得可怜。要放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得见。
想爱一个人没运气,想恨一个人没力气。
想逃避没地方,想堕落没胆量。
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