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北边(上)

——又是一抹新月

远方是繁星初月,风带着海的腥咸,水波漾漾,星光耀在海面上,随着浪一起舞着。不远处有座小岛,他拥有一个温柔的名字——小屿

季黎儿坐在房顶腿搭在屋檐上,脚悬于空中看似有节奏但却又无规律地晃动着,鞋早已不知去处,算不上纤纤玉足,脚底还有些灰尘,但并不觉得不干净,倒是看着很安适。她呆呆地望着夜空,沦陷于其中,深吸一口气,感受万物吸取天地之精华,只有在月亮还很细很弯的那一天才能看到如此浩瀚星辰,那样小的点竟然能放出绝美的光,大约平时是因为大家都着眼于明月,所以才会忽略微弱,岛上仅有的几户人家,黎儿看到几家灯火逐渐暗下去,有几分不舍,眼眶有些湿润,因为明天她就要搬走了,听奶奶说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季黎儿是奶奶在岸边的礁石上面捡到的,她那时赤裸着身体,在一个小篮筐里,不哭不闹睡着了,奶奶把她抱回家,奶奶叫季芳芳于是让她跟了自己的性取名为季黎儿,芳芳奶奶年纪不大刚刚好比黎儿大39岁,从小黎儿就和奶奶相依为命,她们家还有一个小成员,是一只纯种京巴,芳芳奶奶给它起名叫波波,奶奶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和岛上的每个人都相处得很融洽,大家都自称是小屿人,但是和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芳芳奶奶喜欢穿连衣长裙,每一条都非常好看,也各不相同,都是奶奶自己做的,它们像是有生命,像是艺术的的化身,每条裙边的蕾丝是它们之间不可分割的标识。芳芳和黎儿的屋子很大,有两层半,但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奢华别墅,古典略有一些北欧风情。最上面的半层是专属于黎儿的,那是一个很小的阁楼。有一扇很大的方形窗户,那里正对着西方,黎儿最喜欢的就是每天趴在窗户上看着夕阳西下,大海慢慢的,慢慢地将太阳揽入怀中,最后一缕余晖让海平面变成昏黄色的。芳芳奶奶喜欢听大提琴曲和一些蓝调风格的歌曲,美妙的乐曲从那台留声机中传出,经常随着音乐舞蹈,还会邀请黎儿一起,她们之间仿佛没有年龄的阻隔,也没有过于明显的爱意的表达,是很轻松很舒服的状态。芳芳奶奶有个梳妆台,她不化妆但是会涂一些口红,颜色都不是很艳丽,都是偏深红色调的,有个别几只是棕红色的,涂在嘴上,像是一片规则对称的枫叶,梳妆台的正中间放着一个木匣子,里面只装了一瓶香水,瓶子不大,是柱体的玻璃瓶而且是黑色玻璃,没什么特别的倒是上面画有两只红玫瑰,和一行英文比较显眼。还有奶奶只有下海才会摘下的那对在阳光下泛出微微黄色光的珍珠耳钉,那珍珠很大,占满整个耳垂。看起来简单又很华贵优雅。

黎儿经常和芳芳奶奶一起去赶海,或是去游泳,对于海她们再一次达成共识,就是无限的向往和爱,每次黎儿都会捡到许多好看的贝壳、海螺或者海星珊瑚等等。她们一起将那些做成精美的装饰品,一起去岛的对岸卖,总能卖个好价钱,那些钱对于她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每年不定期家门口的信箱里会出现几封信,那是写给芳芳奶奶的信,每次都是几句富有诗意的简短问候,黎儿还不明白,只知道落款处写着北海两个字,芳芳奶奶说那是北海爷爷,他住在海的北边,那几行短短的字是奶奶的心灵寄托…



黎儿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再望了一眼远方,坐上车她们要去更远的地方,奶奶只带了那瓶舍不得用的香水,气味是记忆的钥匙,听芳芳奶奶说,她们要去海的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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