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京城郊外的小酒馆里座无虚席。
不多时,一个背着剑匣头戴斗笠的年轻人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进来,顺势坐在了窗边刚刚空下来的位置。
“两位客官要点儿什么?”店小二赶忙迎上来,一脸热情的将桌面收拾干净,倒上两杯茶。
“两壶清酒,一盘牛肉,再上两碟小菜”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在桌上“剩下的算你的小费了。”
“谢谢二位爷”店小二接过银子,笑呵呵的退下去。
“这家店的酒可是京城出了名的香啊。”年轻人朝着老者微微一笑,顺手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嗯,茶也不错。”
“十七,你真打算投身疆场?”老者没有接话,而是突然发问。
“师父,这个问题你一路上已经问了我十几遍了”年轻人有些哭笑不得,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坚定,“纵然我剑术天下第一又如何,我不甘心止步于此啊……”
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哪能不知道自己徒弟的脾性,自打十几年前在街头收养这个孩子开始,他就看出此子心性无比坚定。老者将自己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果不其然,经过十几年的磨练,他已经是剑术独步江湖的人物。老者膝下无子,早已将其视为己出,如今却突然要投身疆场,难免心中担忧。
老者放心不下,正要最后再行劝说之时,酒馆门外突然来了一大批人。
“所有宾客全部散去,今日武王六十大寿,十里香酒馆所有的好酒全部上贡。”一名穿着铠甲战袍的将军气势汹汹的走进店门,大声喊道。
“什么?武王?”“就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北伐匈奴战功赫赫的武王?”“可不是嘛,听说几日前,还被圣上亲封‘镇国将军’,统领数万大军呢!”酒馆里的客人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无关人等速速离去!”铠甲将军怒吼一声,宾客们四下散去,生怕触犯了这位将军的怒火。老者也拉起十七,走出了店门。“诶,师父,我们的酒菜还没上呢!”“混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人我们可惹不起……”
看热闹的街坊很快围在了酒馆门口,十七和师父也站立在人群之中。
如此大的阵仗,店小二吓得跪倒在地,肥胖的中年老板也赶忙出来迎接。“你就是掌柜?不用我多说了,赶紧将上好的酒拿出来,延误了时辰,你可担当不起。”铠甲将军冷冷的说。
“这……将军,我们是小本生意,还望将军高抬贵手啊!”掌柜的哭丧着脸,央求道。
“哼,不识抬举,上贡给武王大人是你的福气。来人,将这两人杖责二十,轰出去!”铠甲将军怒目圆睁。
“饶命啊,大人……”
“住手!”十七在人群之中目睹全程,自入世以来从未见过这等不平之事,实在难以压制心中的愤怒,径直冲进了酒馆,质问道,“将军此等行径与强盗有何分别?”
“大胆,本将军为武王办事,你竟敢阻拦,找死不成?来人,拿下这小子!”“是。”十多个侍卫一拥而上。
十七面色冷峻,解下剑匣,剑不出鞘就将十几名侍卫击倒在地。铠甲将军见状震惊之极,随即朝酒馆外大声呼喊,召集人手。一时间,近百名侍卫冲进酒馆将十七团团围住。
十七全力抵抗,虽然自负剑术高明,但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落了下风,一招不慎被长枪刺中左臂,血流不止。铠甲将军下令将期押入大牢,等候武王发落。
此时,人群之中的老者心急如焚,正欲拼死相救,却被一名黑衣男人拦了下来。
……
数日之后,武王府的大牢之中。一身血迹,衣衫褴褛的十七倒在地上。
因为十七的阻拦,铠甲将军为武王筹备贡酒延误了时辰,事后,将怒火发泄在十七身上,并吩咐手下明日午时将其处斩。
子夜时分,十七刚刚清醒,突然听到牢房之内有异动。突然间,两名昏昏欲睡的守卫被长剑贯穿喉咙,瞬间毙命,一名一身黑衣的男子出现在十七面前。男子拔出长剑,顺手一挥,牢门上的锁链顿时四分五裂。
“你是何人?”十七眼前一亮。
“救你之人,剑无痕。”黑衣男子淡淡的说。
“剑无痕?”十七震惊的合不拢嘴,他怎能不知剑无痕的大名。十几年前,从师父口中听闻此人以一手“夺命十三剑”的剑术无敌于江湖,而后销声匿迹,再未出现。但此时十七却高兴不起来,“无痕前辈,你不该救我,如今招惹了武王的势力,该是自毁前途。”
“哈哈哈,荒唐!”剑无痕大笑,“何为前途?难道仅仅是身居高位,求个虚名?难道我的前途掌握在上位者手中?”
“我是一名剑客,征战疆场,保家卫国,这才是剑客之所为。”十七争执道。
“无知!剑客乃是侠义之士,所到之处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如今时局纷乱,你岂能只为谋求居庙堂之高?你若真当自己是名剑客,江湖之大,行侠仗义,如何能自毁前途?”黑衣男子郑重其事,“出了这牢狱,你大可以为生民立命,行侠义之事。你的剑我已交由你师父保管,你我有缘,江湖再见。”
十七若有所思,黑衣男子提剑扬长而去……
……
翌日,武王府大牢中,十七神秘失踪。
数月之后,江湖之中接连发生了许多震惊全国的大事。
两广总督在游船之上遭人刺杀,查出家私千两黄金;江苏巡抚“风月楼”惨死,查出家私数千两白银……长江水灾,沿岸赈灾州府公堂之上,一夜之间出现数百两黄金;河北旱灾,贫苦百姓家中经常出现几十两碎银……
江湖盛传,此事皆是一人所为。
那人无名无姓,身着长袍,头戴斗笠,自称“剑客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