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彧走的时候是确信了璃信不会有性命之忧的。若不是他许些年前答应了别人再不杀生,现在他才不会顾忌对方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招了木癸的,格杀勿论。
在天界修身养性这么多年,脾气真是柔气了不少。
看着没办法救木癸的病,司酒只能取了下下策,让冥界来人想办法,冥界的冥医说不定见过这类病状。
虽说这么会让冥界对天界的成见更大,说不定自己的万年好友的媳妇儿会因为这样就这么回娘家一去不返,不过现在性命攸关,想这么多也无济于事。
相比以前的忧心忡忡和义愤填膺,璃信已经没心思和天界计较什么了,怎么咒骂天界这些人也不如先救自己主子来的重要,有些时候,报仇这种事情就算是缓两天也无大碍。
就在璃信急匆匆的离开欢夜殿的路上,苏彧正好回来,带着一身大火剧烈燃烧之后的气味。
她没时间打他骂他,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这么擦肩而过。
“璃信姑娘,不用去了,你们主子的身子我能治好。”
璃信停下了脚步,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你能治好?求你放过我家主子才是,她以前从来身子从来没有过任何异况,这才来天界几日,一次又一次?若不是因为下嫁于你,她怎会遭受如此痛楚!”
“我知道是我不对,可你再最后信我一次可好,这次治好她之后,我便让你们回冥界。”
“此话当真?”
璃信转过身看着苏彧,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人。
“当真。”
苏彧苦笑了一声,淡淡的回答道。
璃信没有回冥界,不是因为她相信苏彧,木癸的血一滴滴滴在地上的时候,她的心一阵阵的疼着,那时候她就发誓自己再也不会相信苏彧的话了。
可木癸信。
到现在木癸在昏迷之前,拼尽全力说出来的那句话仿佛依旧在她的耳边
“不准违背苏彧......”
本来璃信没想听木癸这话的,可那一瞬间,就是苏彧扭头说出让她们回冥界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那男人脸上那种深深的眷恋和无可奈何,她既然就那么鬼使神差的把木癸交给了他。
房间的门被掩的严严实实,除了苏彧一个人陪着木癸留在里面,任何人不能入内。
他们只能守在门外不停的踱步,一遍又一遍,然后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璃信不放心,使劲的敲门,司酒听烦了,扯着她的衣角
“诶,姑娘,没用的,他设了结界,听不到的。”
璃信把他的手甩开,不耐烦的吼了一句。
“那你要就这么等着吗?!”
“苏彧不是说了他能.......”
司酒话还没说完,房间里面就有一束红光炸开来,晃得他们三个眼睛生疼。
“发生什么......”
璃信使劲的砸门,用尽全力破解苏彧的那道结界,不管她怎么用力攻击,那道结界始终是完好无损,甚至连一点儿裂缝都没有出现过。
紧接着,又和刚才一样的红光,再一次把欢夜殿笼罩起来,这次的威力似乎比上一次更大了些。
木癸身上那些蜿蜒着的花已经慢慢淡化,逐渐的消失了。
苏彧看她情况好转,捂着胸口,控制住自己心口上的一阵阵针扎般的痛苦,方才第一次施法喷出来的血还残留在嘴角,他轻轻擦了一下,把整张脸都抹开了。
他撑着床沿坐在木癸的身边,想摸她的脸一伸手才发现自己手上都是血迹,太脏了。
手停在半空中停了好久,他才舍得把它收回来,淡淡的笑了。
苏彧以为把木癸接到自己身边,他们两个人就能以另外一种方式终成眷属了,就算是木癸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也能一点一点的对她好,让她重新对自己动心,但万万没想到,木癸反而待在他身边一直受伤,一次两次,都让他措手不及。
明明她就在身边,可自己好像根本没有护她万事周全的能力。反而会让她受到伤害。
苏彧一脸憔悴的推开房门,八语见他走路摇摇晃晃的赶忙上去扶着,璃信只是看了他一眼,直接从他身边走进去,木癸身上的那些幽兰色的花已经消失,只有眉心有一道短短的像是疤痕一样的东西。
司酒依旧是坐在那门口的台阶上双眼紧闭,眉头紧紧的皱着,因为用力过度,脸上的骨骼清晰又突兀。
他大概是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刚刚的那两道红光......
“苏彧,你自己怎么办?”
司酒没有看他,但清晰的能感觉到苏彧的气血虚弱。
“没什么,无妨。”
苏彧推开了八语上来搀扶的手,自己一点一点的踱回偏殿,他还没有虚弱到那种地步,而且这种事情,旁人帮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