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透过婴儿的眼睛,可以看见纯洁的心灵和一个生命的开始,我可能见过一个灵魂正在的消亡的样子,不知道那可能是生命的末端。
双眼无神,不断嗜睡是我对那时候的她全部的印象,是她情况最糟的那几天。像是装载着灵魂的身体破了个小洞,而魂魄慢慢地在流逝,如同她的记忆一起。不痛,当中还有平静。待它被掏空,便结束了这一生。
她最近精神好了很多,猜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回到了生活了快一辈子的家。
那天她看见我从大门走来,我尚未开口问候,她已经指着我叫出我的名字。虽是带着疑惑的表情看向旁边的家人,叫出我的名字时,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正确的说出了我的名字,大家都笑着,都接受她能如此主动地叫人,这种状态,可爱的成分比无奈多出了太多。
忘记是常态,从她为数不多的日常活动中,可看得出她可能意识到她正在忘记。所以才感到无奈吗?她会在回答不出一些看似轻松平凡的问题的时候而情绪稍微有些起伏;她会望着窗外,重复地叮咛;她会再给她茶水的时候过问几次,她可以喝吗。
她也会突然地看向我,然后用福州话说“你很美哦”。那天我对她笑了笑,她又重复了一遍,“你很美哦,真的。”
一首邓福如的“能不能想起我”,听见它的时候是由油管自动推荐,正逢外婆病情较悲观的时候。Mv里的患者的伴侣的心情和无奈总结在歌名里,能不能想起我。
鼻子一阵酸,眼泪缓缓流下。
其实我甚至回想不起来她还很健康的样子和神情,像她偶尔忘了我们,而我也忘了她还硬朗健壮的模样。
最近她精神挺好,还和我开了玩笑,在正确说出我名字的那一天。
今天的你好吗?
希望你很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