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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过一间出租房，十多平米见方的空间里，横亘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床边坐着一个男人。
不过一个抬头的瞬间，眼神也不过一秒钟的停留，我被他俩触动……就仿佛我与他俩有关，或者，我就是他俩其中一个。
这难得的世间，全靠故事来拼凑。
他们，成了我故事里的主角。
女人身子不适，缘由或“喜”或“悲”，只是靠坐在床沿上。靠背并不高，这样的姿势看着也并不舒适。男人拿着手机，兴致勃勃地描绘着手机里的内容，眉飞色舞的模样，感染到了女人。女人面露笑意，与她的现状形成了违和感。
我对他俩的关系不做肯定，但最直接的可能是——他们是一对夫妻，而且是“贫贱夫妻”。
已有许多人和我谈到“贫贱夫妻百事哀”的话题。试着拆分这句话，主语是“贫贱夫妻”，意思是他们不单单只是生活困苦，还走在了精神上的下坡路上，于是才有了他们的“百事哀”。“哀”的是什么？是痛恨命运的不公，自身的无能，还是其实只是因为忘记了自我？
在我看来，任何涉及到他人，与他人相关的生活交易或思想碰撞都不能称之为“自我”，它应该是一种封闭的、向内的个人描述。思及此，再回想到那一片刻，他们是否还怀揣着“百事哀”？
女人应是怀孕了，常言道，“有喜了”。
“生儿育女”向来被视作一件喜事，不可否认的是，人类的功能之一就是“繁衍生息”。被降临在这世间是人类唯一不可把控的选择，仅我个人判断，大多数被降临者都渴望回炉，目的是为了重造，或者灰飞烟灭。
这样看来，贫贱夫妻果然哀。
这些“哀”把他们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靠着自娱自乐来自给自足，“哀”被放大又被缩小，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们互相依赖，他们或许相爱。
他们是彼此的感情依托，这能缓解他们的“哀”。我触碰到了他们的感情肌理，这让我流连忘返。
故事的最后，变成了我的“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