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起源》由许多个耶鲁的金融学家共同完成。它透过金融发展四千多年的历史,结合当时的社会背景,为我们展示了金融创新的背景和规律,不仅可以让我们清楚的看到进行这些金融创新的初衷和其最后产生的不可估量的影响,而且促使我们进一步思索接下来金融创新的方向。在看的过程中,有一些金融创新我不太能理解,借助百度我了解了一下,我还会再系统的去学习这些金融工具的价值,如何去使用这些金融工具。
金融创新有三个基本要素:货币的时间价值、或有权利、可转让性。利息最早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被使用,贷款最先出现在中东,可自由转让的纸质工具最先出现在宋朝,但是为什么东西方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会出现如此大的差别呢?这也是我在读这本书时思考次数最多的问题。所以我主要分享一下关于中西方对比的一部分知识,《价值起源》中介绍的金融史要更加的广泛和具体。这些对比也是我自己看书的一些总结。
中国与地中海地区和西亚的金融体系不同之处有以下两点:
第一:铸币材料不同。西方的货币标准是以贵金属为基础的,银币主导了国内贸易,黄金通常是国际贸易的标准。中国封建王朝则是以青铜币为货币。贱金属铸成的货币具有单位价值较低的特征,通常被认为是一个国家经济不发达的标志。尽管长期坚持青铜币的货币本位制度,中国却发行了世界上最早的纸币。
第二:中国关于货币价值的思想完全不同于西方。支配西方思想的亚里士多德传统理论一直延续到近代史期。这一思想认为充当货币的商品价值起源于他们作为商品交换的价值,即货币要具有内在价值,这一货币概念与法定货币的概念几乎是不可能相容的。然而中国的政治家却认为:货币是由最高统治者创造的,赋予货币价值的是统治者手中的印章,而不是货币的内在价值或者交易价值。从这个层面上讲,中国的货币体系在当时是领先于世界的。今天中文中纸币代表的概念是用国家票证代替硬币,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纸币都代表某种特权的凭证,或来自政府的某种特权,并以此与持票人的权利相对应。
中国与地中海地区和西亚在11世纪到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经历是相同的:频繁的战乱、对金融改革的迫切要求。
其一就是政府如何为战争融资:宋朝、金国、元朝、明朝都未能抵御过度发行纸币的诱惑,几乎每次为战乱融资的手段就是发行纸币,由此造成恶性通货膨胀,公众对纸币丧失信心,恶性通胀时政府的做法是通过发行新一批纸币来赎回已经几乎没有价值的纸币,有些政府甚至直接作废上一批纸币。这样混乱的货币制度导致市场对纸币的信心丧失,通过发行纸币来募集资金变得越来越难。此时,政府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既然富商们不来购买发行的纸币,那就通过改革将他们的盈利变为国有。宋朝历史上最有名的一次改革就是王安石的新政:政府在商业和贸易中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将盈利的贸易全部收归国有。国家取代了商人,政府由此获得了巨额的利润。王安石还建立了一些政府机构,以20%的利率为农民贷款,这使得政府走上了与私人商业和私人企业竞争的道路。以国家需要,尤其是战前需要的名义,可以有效的摧毁私人商业和私人企业。但是他的新政造成的结果却是灾难性的。政府掌握资源分配的经济体系扭曲了激励,使得这个体系再也无法正常运行。缺乏远见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毁灭了一种有一种纸币,以及此后各朝代围绕着纸币永无休止的争论,也使得中国封建王朝时期始终没有探索出一套合适的金融体系。
但是此时威尼斯等城邦国家却在不断的改进债券的发行,因为他们发现,只要管理得当,对政府债券的投资需求还是存在的。欧洲政府找到了一条如何把公众需要变为自己优势的途径,从而促使经济蓬勃发展。政府债券是最常使用的政府融资工具。除了融资之外,政府债券的功能是多方面的:第一,政府通过债券将私人资本集中起来,变为强大的军事资本,政府更多的城邦,降低贸易成本。第二,政府债券具有政治功能,参与利益获得的财团与政府共命运,从而不得不支持政府。第三,社会结构得到了政府债券的支撑:通过慈善组织和社会组织募集了大批的债券收入,通过再分配,分配给穷人。第四,在硬通货短缺的情况下,政府债券提供给了现金的有效替代品,从而促进经济的发展。政府以未来税收作为保障想民众借债,而不是一味的发行纸币融资,是当时欧洲城邦国家与中国封建王朝最大的区别。由于货币体系不完善,政府管制。使得中国的资本市场发展缓慢,最早发行法定纸币的中国始终没能像欧洲那样继续发展现代金融体系。
其二就是数学的发展对金融发展的贡献。十二世纪,比萨的莱昂纳多在其著作中表述了现值分析的方法及其重要性,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斐波纳契著作。他在《珠算原理》中详细的描述了估值、相对价值、公司和货币铸造等内容。纯粹的金融和利息问题都集中在书的第十二章,包括合伙联合企业的利润分配,其中参与者在不同的时间做出不同的贡献,用于出资的货币或商品不同,而且有时合伙人相互借款;一系列商业旅行的利润计算,其中利润和费用或提款发生在每一站;银行投资未来价值的计算;现值分析,年度或者季度计算复利的差异。在中国的《九章算术》中,有关于福利计算的一些问题,但他们是单独的,并未和其他的金融问题联系起来。虽然早在16世纪,就已经有人将《珠算原理》翻译成中文,但是由于当时的中国缺少蓬勃发展的金融事业,所以很少有人去深入研究这些问题。也许从货币体系混乱所致的金融未能蓬勃发展开始,中国的数学发展也开始落后于西方。毕竟数学和金融的发展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而数学发展的落后也导致了其他科学分支的落后发展比如说天文、物理,甚至是工业制造业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这些限制直接导致了中国未能随着世界的潮流完成工业革命,走上工业化的道路。频繁的江山易主也使得社会积累的财富很大一部分被消耗,社会盈余减少,那么建立在产品生产基础上的服务业、金融行业就难以发展起来。雪上加霜的是政府限制贸易,尤其是清政府的闭关锁国政策。如果说中国历史上王安石的改革是“一个幻想家激进扭曲的改革”的话,那么清政府的做法就相当于“一个幻想家毁灭式的狂妄做法”。
中国有着领先于世界的货币思想,却没有发展起领先于世界的金融体系。我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有两个:政府债券的发明;是否意识到市场信心才是金融良好发展的基石。欧洲在这些探索中也曾经历了不同的金融危机和各种各样的泡沫,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现代金融体系在逐渐变得完备,在政府的监督下也在为社会的发展进行着良好的资源配置。但是我觉得中国政府采用的办法就是直接废除,制度在实施的过程中若是出现问题,他们的做法不是去想着如何修正这个制度,大部分时候是直接让提出想法的人下台,或者直接砍头,然后恢复到旧的制度,再去经历不适合经济发展的窘迫困境。
《价值起源》很系统的介绍了不同的金融创新出现的背景、出现后使用过程中取得的效果或是出现的问题,并对此做出一定的解释,包括公司的起源、法人团体的出现、永续年金的发行、共同基金的成立、股票的发行、欧洲债券的发行、通胀指数债券的发明、证券交易行业的法规……许许多多的金融创新组成了我们今天复杂的金融市场。这本书有助于我们了解金融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出现,为什么重要,为什么我们要去研究并发展它,“价值”到底是如何起源的。未来的金融创新要走向何方,要创造出什么样的效果,也许在历史中,我们可以发现很多。
作为独立于金融体系之外的一点思考。
首先,我觉得敢于突破是一种很重要的品质。但是很少有人能够拥有这种远见和胆识,所以每一个跨时代的伟大发现总是由那么几个人领导。即使我们不是领导时代走向的那几个人,我们也不要做固守于旧思想的那一群人,为这些朝阳行业添砖加瓦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其次,我觉得历史的好坏是需要自己判断的。在我看了《伟大的博弈》、《洛克菲勒基金会的在华百年》、《新金融秩序》、《13个银行家》这些书之后,包括我这周看的《价值起源》,金融在为我们带来经济飞速发展的过程中,有一些人是不在这辆飞奔的马车上的,所以有人就会质疑公平,想要找到一种能够区分好人与坏人的界限。但是我想说,在政府的监管之下,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发展跟上这个时代的发展,自己甘愿落后的人没有必要谴责这个飞速发展的社会,我们想要的公平是需要自己争取的。也许这样的想法太过于唯心主义,但我觉得自身努力确实很重要,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社会。在自身发展的过程中,有主见很重要,要能够对周围的事物有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