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想要被爱而哭泣 ,是因为尝到了人的温暖。尽考虑着死的事, 一定是因为太过认真地活 。
(公众号:奕朝说事)
配图:视觉中国
前 言
2019年一整年,对我来说都是昏暗的,没有希望,没有期待,只是无尽的消耗着自己的生命,我曾经一度觉得自己患了抑郁症,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中岛美嘉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只是无声的哭泣,好像大声哭出来,都是一件不应该的事情。
不知道这么辛苦的活着为了什么,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无论我怎么努力反抗,生活都不曾想放过我。我想尽考虑着死的事,一定是因为太过认真的活。但是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出身,我对这个世界稍微有了好感
记忆中的故事丨连载03
2019年的一个寒冬的夜晚,我收到了朋友的一条短信,里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却让我知道我的一切伪装在她面前都是透明的纱布,她还是通过我“虚假”的微笑,懂得了我的强颜欢笑,明白了我的悲伤。
我的朋友圈子都很固定,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患难之交,再后面就是工作以后认识的小伙伴了。而我在朋友和不熟的同事那里却得到了完全不同的评价。朋友说我是个逗比,话痨。而同事却一致的给了我高冷,成熟的评价。
我想评价不同,不是因为我的朋友不了解我,只是我把最好的一面都给了我的朋友们了吧,因为他们曾温暖过我的黑洞,哪怕只是一瞬间。我也想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给他们。
我从小是个性格很开朗的女生,甚至有点自来熟,在我的成长轨迹来看嘛,我的性格在高中和毕业这两年有了两次明显的转变。高中的故事,我准备下次开了新篇详细讲述,今天主要是想讲一下毕业后这两年的事情和心态变化。(故事背景可以参考前面的《记忆中的老房子》那一篇,)
那还是读大一 的时候,因为高考失利,我被迫选择了离家不是很远的长沙的一所大专就读。
大学的时候,我的生活费还是很吃紧的,但是自尊心强的我,在外面并没有表现出来,甚至不少同学朋友都以为我家境挺好,只有玩的好的两个室友知道具体情况。
每次室友没钱了,找她父亲要生活费的时候,我两之间总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父亲总是一边骂骂桑桑,说着要她节省点花,不到2分钟,她便收到了1500的生活费,而我却在身上只有20块钱的情况下,苦等了4-5天后,收到了1000,有时候还会缩水,变成800。
而我每次去学校的邮政储蓄自助取款机领取生活费的时候,室友总是会开玩笑的说:“地主家发钱了,你爸终于想起你来了”
因为专业的需要,班上所有的同学在大一的时候都让父母为自己准备了电脑以及单反,我在软磨硬泡失败以后,整整借了室友电脑用了一整年,终于在大二通过自己的努力,利用国家励志奖学金,购买了人生中的第一台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电脑(2019年被我卖了)
高中以前的自己,按照周围人的评价来说,我是一个很粘人,害怕孤独的女孩子,传说中的上厕所必须有伴才行的。但是也在大学的打磨下,一步步变成了现在这个很独立,什么都可以自己搞定的女汉子了。
微博以前有段时间不是很流行,检查你的孤独指数,第十级是一个人去动手术,我在读大学的时候,有过两次比较严重的受伤。
2017的夏天,我因为虫牙的缘故,去做了根管治疗,因为手头资金的不足,选择了当时中等的牙冠材质,前前后后总共花费了2000多块,而当时只有生活费1000的我,在花光了生活费之后,还找室友借了钱,那一个月自己都是靠找朋友借钱和学校奖学金撑下来的。
犹记得,自己在告知父母,做根管治疗需要钱的时候,电话那头父亲的沉默,以及母亲那句:“别治了吧”,可是他们并不清楚,那是我整整忍受了3天3夜的疼痛以后,鼓起勇气开口提钱的事情。
我自认为一直是个很勇敢的女孩子(并不是)
大三的时候,大家都在忙着搞毕业设计,我们小组,更是三天两头的蹲点,尽可能磨合着主人公的时间,因为不吃早饭加上日夜来回颠倒,终于还是在有早课的一天,因为扁桃体发脓,来到了学校医务室。
护士阿姨在强制要求我吃了早餐以后,让我留在了医护室打吊针,而手头上只有500块钱余款的我,还是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扁桃体实在吞咽疼痛,我在听到父亲的声音的同时,就开始哽咽。
在语言系统颠倒的几分钟后,父亲还是爽快了给我“开了空头支票”,让我放心治疗,但是就没有后续了,因为我并没有收到父亲的打款。
因为扁桃体已经不是简单的发炎了,有了进一步恶化,发展成了发脓,扁桃体周围都是白色的脓点,咽口水,就像吞石子一样,我也体会到了尤二姐吞金的痛苦。
打吊针治愈的时间比较漫长,需要连续好几天上医务室接受治疗,在我笃定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之后,我把室友都打发回去上课了。
其实对我来说一个人呆在医务室打吊针,最痛苦的不是手会冰凉,或者淤青,而是在吊瓶里的药物用尽之后,回针倒流血液的时候,没人给你叫护士阿姨(学校医务室没有按铃),我当时,都是自己拖着沉重的吊针杆,急冲冲的叫护士阿姨换吊瓶。
读大学的时候,我最期待的就是能早点工作,以为早点就业,我就能改变自己的生活,摆脱原生家庭的影响。
2019年是我这23年人生中最昏暗的时光了吧,刚毕业出来工作的我不仅要存钱还大学学费贷款,还要时不时接济一下我的父亲。
父亲在我看来是个很自私的男人,在他眼里,我或许是重要的,但是终究不是最重要的,他最在乎的永远是自己,如果说家里只有一口饭了,我想他也会在犹豫之后,留给自己吧。
我是一点都不想和家里的债务扯上关系的,所以一直都是秉承着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想法。我不像平常的姑娘,每天都要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或是平常的嘘寒问暖,我最是怕接到家里电话的。
每次看到熟悉的号码打过来,总是会心里咯噔一下,想着找我是为了何事,因为我知道,他们没有事情是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的,我也不曾接到过嘘寒问暖,亦或“身上钱够不够的问候”。
我也最是不恋家的,犹记得,朋友第一次离开家读大学,总是会打电话给我,述说第一次离开家的不适应,以及对父母的想念,我总是会不时的给予安慰,因为这种情感我是缺失的。
离开对我来说不是一件难受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解脱,每次回家,都会觉得很压抑,仿佛自己永远都摆脱不了原生家庭带给我的伤害,每次都会被强制‘’拉回那个黑洞”,漆黑,没有光亮,没有希望。
那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个上班午后,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父亲说话吞吞吐吐的,闪烁其词的,半天也没有说到重点。不一会儿,就换了个不认识的叔叔接过了电话:“你爸欠我的钱,你帮不帮忙还”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时间有点慌,但也是强装镇定,“他欠你多少钱”
“三万”
“我没有,我不还”
“那我们要是拿你爸爸怎么样,你也不管?”
“随便你们”
电话被我挂了,我知道我做的是正确的,我不能再被拉着一起往“深渊”走了。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
日子平淡又荒芜的度过着,没有惊喜,没有喜悦,没有期待,好像只有熬过这一年,就可以了,我总是用幻想的美好生活鼓舞自己,我想拥有自己的小房子,家里有小巧的沙发,床上铺满阳光,窗台有向日葵,养一只小狗,和朋友享受平淡快乐的时光。
让我的精神接近崩溃的是临近春节的那段时光,感觉一年终于到头了,这一年好像没有白活,没有浪费,我终于可以摆脱学费贷款,开始我自己的生活,朝自己向往的生活迈进了一小步,终于要从负数变成零,从零一点点累积变成壹,但是生活并不想放过我。
我在一天晚上凌晨12点,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这个时间点,这个电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扎着我的心脏,我听着电话从不急不缓的铃声变成无声的振动,心里祈祷电话不要响,或许只是打错了,我不断欺骗着自己。
电话铃声持续了45秒左右之后,自己挂断了,我松了一口气,不到一会,电话又响起来了,铃声在寂静的房间不间断的重复着,欢快的铃声让房间都充斥着压抑。
我还是接通了,一样的吞吞吐吐,一样的有气无力,像个被石头压弯脊背的稻草人,“妹子,你可不可以借我10000块钱”“我是真的没有地方借了”
“我没有”
“没有,那我再找其他人想想办法吧”
电话没有持续1分钟就挂断了,我骗了他。
一晚上我都睡不着觉,想着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吗,想着他赔笑的脸庞,我是持续到早上6点左右,才迷迷糊糊闭眼眯了一会,想着并没有再接到家里的电话,想是已经解决了,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点。
早上10点左右,我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话还没有说,就开始哭诉。
“你爸也是没有办法了,这10000要是不拿出来,你爸就要坐牢了”
“我们好歹是一家人,你就帮你爸这一次”
“我困难找你们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帮我,这个时候跟我说我们是一家人”
“你爸要是坐牢了,我们这个家就算塌了”
“让他坐牢吧,这个家有和没有都是一样的”
对话充斥着泪水和埋怨,我口里说着难听的话,眼睛像是进了沙子一样,红彤彤的,大颗的眼泪直往下掉,我知道只要自己妥协了这一次,我这一年的努力和苦就白受了,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努力向生活反抗,到头来为了什么。
你要问我故事的结尾,结尾就是,我心软了。
在回忆去年的一整年生活,我都几经崩溃,有点哽咽,那段时间,会时不时冒出,要是走路上被车撞死了,是不是就清净了。过后,又会觉得这真的是个很恐怖的念头,我要是真的走了,我的朋友会很伤心吧。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还没有好好享受过爱,我想好好活着,感受世间的温暖,正如《曾经我也想一了百了》里面的歌词一样:我想尽考虑着死的事,一定是因为太过认真的活。但是因为有像你(朋友)这样的人出生 我对这个世界稍微有了好感。
编辑 | 一
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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