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成都

  我对成都,有一种执念,这个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2010年国庆,还在哈尔滨读大四的我,工作单位已经签好了,毕业设计还没开始。

当时没有事做,热衷于倒腾电脑,在弄QQ空间的背景时,无意中认识了远在成都的网友M,两个人聊的很投机,便添加了好友。后来得知她在一家机票预订机构上班,没有客户的时候,就通过玩电脑、聊天来打发时间,所以我们都有很多空闲时间,可以经常聊天,而且只要对方不忙的话,基本上是秒回。

后来有段时间被分手,虽然当初为了赌气才接受对方的追求,但内心深处并不是特别喜欢对方,然而有一天被告知女朋友要去跟别人好时,还是很郁闷,而且我竟然还跟男方交代了好多,现在想想真是狗血。

就在那段郁闷的日子里,毕业设计也开始了,我找了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一抬头就能看见跟女朋友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也不知道那时候怎么想的),毕业设计进展的也不是很顺利,有好多技术难点,需要学习,并想办法解决。正当自己一筹莫展的时候,M出现了,两个人可以畅所欲言的聊天,分享着彼此的生活,所有的开心不开心都可以向她说,而她也很会理解我的意思,字里行间能感受到她的善良和温暖,也给我带来了很多开心和快乐。所以聊着聊着,自己的郁闷和不愉快都慢慢的烟消云散了。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简直就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给我关心,给我阳光般的温暖,带我脱离了忧伤、郁闷、和迷茫。

从那时起,我对她产生了好感,也产生了一定的依赖。生活中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会听听她的建议,遇到不开心的事情,首先会想到跟她诉说。

在那个一票难求的年代,买火车票都得一大早去窗口排队,12306刚上线,她便帮我抢到了回家的火车票,当时甭提有多开心。人生的第一张机票,也是她帮我定的,从兰州飞合肥。

那时候真的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聊天,主要是通过QQ(微信刚出来,但还没有兴起),通过QQ状态,还能看到对方正在听什么歌,玩什么游戏。有时候也会一起玩QQ游戏,像大家来找茬,后来在手游也玩过连连看消消乐一类的游戏。

那时的学业已基本完成,就剩下毕业设计,因为没考虑考研,所以总想着快点毕业,去学校外面的世界看看。听着她经常分享工作的趣事,对外面的世界更是充满了憧憬。也是从那时起,便对她的工作环境,和她生活的小圈子,充满了好奇。总幻想着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在她上下班的路上,不期而遇。抑或我将去成都出差或游玩,去订票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竟然是熟人,现在想想,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她描述过的街道,公交站,还有天桥等,在我脑海中已经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我也无数次地想象过她路过那些地标时的场景。甚至在实景地图中找到过她所生活的社区外景。大概也是从那时候起,就暗暗下定决心,终将有一天,我会出现在那里,走她每天都要走过的那条街道还有天桥,站在她拍照的那个地方,看看周边的风景。

  那种念想,就像内心深处埋下的一颗种子,而每一次的思念,就像在浇水和呵护。

  一起聊天,玩游戏的那段时光,真的特别美好,每每想起,内心总是充满快乐,是美好的足够我回忆一辈子的时光。后来大学毕业时,还分享了毕业的点点滴滴,也收到了美好的祝福,当时她的孩子已经上幼儿园了,只是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假如再早认识几天,我可能就把工作签到了重庆,而不是合肥,因为重庆离成都更近一点。不过那时候,我们就以姐弟相称了,她说她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

  过去这些年,那颗种子在不断地生长、发芽,虽然细胞分裂很缓慢,但是一直在成长。

  也许是因为那颗种子,有时候也会担心和胡思乱想。担心跟她的关系,经不住岁月的打磨,会越来越淡,担心会因为自己组建家庭,而她会选择远离,直到有一天失联。对于我的担心,她却很淡定和自信,认为我这是在杞人忧天。

  也正是在那颗种子的驱动下,在后来的日子里。让我一次又次地找机会去接近它,了解它。

第一次,还在合肥工作,当时有项任务要去成都出差,人员未定,我把这消息告诉了M姐,当时我能感受到她跟我一样兴奋,让我把详细行程告诉她,这样她可以提前规划时间,一起吃饭。然而最终领导还是派师兄去了没带我。所以第一次机会未果,但是这也更加坚定了信念,有机会要把握机会,没机会要创造机会。不过在接下来的一两年里,却发生了一件令我非常感动的事情,没错,M姐趁着出差上海的机会,专门来合肥看我了。大概是13年五一前,我也刚从上海车展回来不久。她当时的行程很赶,去上海办完事天黑前就奔合肥,住了一个晚上,接着第二天一大早回浦东机场回成都。得知她要来的消息,我应该兴奋了好几天。提前把自己的小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第一次见面是在合肥的滨湖世纪城,赶在关门前带她去牛太郎吃的烧烤,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辣椒面还可以蘸着吃(一般都是烤肉的时候撒上面),她真的挺能吃辣。吃完饭回到公寓挺晚了,给她接了泡脚的水,毕竟奔波了一天。然后就开始研究她第二天从虹桥到浦东的线路,因为时间很紧,可能怕坐地铁来不及。期间还给她看了下上海车展拍的车模(不知道她当时会想些啥),那时候QQ 依然很流行,开电脑她便登录了,那个熟悉的头像,可以一起聊天到天亮的头像,终于在本地登录了。安顿好她之后,便去隔壁楼的同事那儿睡了一宿。第二天早上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洗漱准备好。便送去了火车站,直到目送列车启动,眼睛湿润了。从见面到离别,大概不到12个小时,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三四个小时,但那也是特别快乐的12小时。期间有说有笑,快10年了,记忆还是那么清晰。

第二次,已经领完结婚证,搬到杭州工作了半年,当时就在纠结一件事情,接下来是留在杭州发展,还是去成都。两座陌生,但都又很不错的城市,要做选择。地图上,成都位于西宁和南宁中间,离家近,位置优越气候宜人(甚至专门研究过过去50年的气温和降水量)。杭州也是座宜居的城市,地图上位于长三角,靠近上海,就业前景广阔。当时找了不少猎头,打了很多电话,也委托M姐帮我留意成都的工作,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好不容易涨起来的薪资,再降薪过去的话不甘心。也正在那时,有件事发生了,奥巴马坐着他的空军一号来杭州参加G20峰会,当时刚从老家办完婚礼回来,还带着父母转了转杭州,给他们放最忆是杭州时还在夸杭州很美,没想到峰会结束,杭州的房价开始坐上火箭,本来纠结成都还是杭州的问题,也顾不上纠结了,把想办法满足杭州限购的条件放在了第一位,但后来的情况更是无奈,条件还没满足,首付款已经涨的考虑不起了,过完年便去看不限购的大学城北看,从选定项目到签合同,经历了一周一价,还踩了俩坑,2万追回来了,10万吃了哑巴亏。眼睁睁的看着成都计划被搁浅,机会渺茫,那时候的成都房价怎么样呢?

第三次,到了后半年,我终于有机会去成都出差了!有一个任务需要去全国完成,我放弃了北京广州,选择了上海重庆,去释放预算。在规划重庆线路时,很自然的把成都纳入了进去。等申请获批后,我便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M姐,商量着预定了机票,然后就把车托运往重庆了。在一帮好朋友的接待下,重庆之旅很愉快,在此不表,我更期待的是下一站。在一个阴雨天,我们终于开车进入成都,进入那座心心念念已久的城市。看到高速收费站上面成都两个大字的时候,怀着激动的心情,赶紧拍了下来。然后给大家专门安排了一天休息和整理报告,而我,去探索那座城市,以及去找M姐。在一个下雨的早晨,我打车赶到了目的地:万象城,这个名字,在我们之前的聊天中出现过很多次,她经常去这看电影。我在负一楼的面包店门口边躲雨,边怀着激动的心情在等待,心想应该是化妆花了点时间,下雨又走的慢。不一会儿,她撑着伞缓缓走来,大老远就感觉很有气质,穿着碎花的白衬衫,黑色阔腿裤,红色的鞋子,淡淡的妆容,披肩的长发,非常的美丽和大方。那一天她带我去了春熙路(当时我们公司刚好在春熙路做路演,还带她进去体验了下),去了天府广场,还去一家博物馆参观了俄罗斯画展,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审美和品味不一般。然后又骑单车去兰桂坊吃火锅,路上没忍住抓拍了几张照片。吃完后坐在九眼桥边聊了很久的天,畅所欲言,那里的夜景很漂亮,路灯下的她,显得更美。后来打车送她回去的路上,第一次听她跟出租车司机说四川话,也是那么温柔,但带点幽默,真想跟她几句地道的方言。任务完成在回杭州前,我跟同事在超市采购物品时,她又带着儿子赶来,帮我挑选了好几样,还抢着把单给买了。后来我们开车路过时她们母子俩在坐在一楼橱窗吃东西,很美的一个画面,可惜没有拍下来。我当时住在牛市口,离地铁站很近,走之前问了下一楼的置业顾问,房价略低于已经交了首付的房,不限购,但是再买的话,没钱了,心想我以后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再买。那是第一次去成都,玩的特别开心,人们在茶馆悠闲的喝茶,竹子结构的公交车,戏剧主题的火锅店,切成薄片的烤鱼,还有鱼腥草,湖广会馆的历史,成都的历史,在她的介绍下,很快的爱上了这座城市。

第四次,时时间又过了三年,我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但是我跟M姐之间的沟通却是越来越少了,一个是工作忙,再有一点是,她的儿子上初中了,学业繁忙,周末都要补课。她更新的朋友圈的频率,也是越来越低,大概半年才更新一次(我们刚认识的时候,QQ空间的说说,几乎每天都有更新,所以经常互动),所以很难获取到她的信息,偶尔想起来,就发信息简单寒暄几句,聊聊天气。聊不了几句就没下文了,因为在忙,所以理解和习惯了。大概是从老家回杭州之后,拿到了现在公司的Offer。当时还是借住在杭州湾同事家里,我把要跳槽的想法告诉了她,并打算趁着换工作的机会,想去成都转转,两个人一拍即合,便开始推算时间,订了机票。

时间过得很快,我如期降落在了双流机场,这是我第二次到成都,也是第二次到这座机场,相比三年前,地铁已经通到了机场,这比杭州要早不少,今年成都又建一座更大的机场——天府国际机场,期待下次降落在那里。

到酒店办完入住,我就前往约定的地点,万象城。依然怀着激动而又兴奋的心情,在那里等待,细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只要不是让她在等我,内心就是美滋滋的。我盯着她可能出现的每一个电梯口。在猜测她的穿着,没一会儿功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并不断在靠近。粉色毛衣,牛仔裤,运动鞋。虽然戴着口罩,而且背对着站在电梯上,但是直觉告诉我,应该就是期待已久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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