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天府之家

小胜从小洞钻出，好神清气爽:仰望上方，高有三五丈，像人工凿的那么平整，没一点压抑之感。向外看，绿色一波接一波，嫩绿翻白，深绿泛黑。其间，花儿夹杂其中，红的似火，粉的似霞，白的像雪。天空中，鸟儿飞翔鸣叫，是在呼唤自己的伴侣？绿叶花儿碧连天，飞鸟重重连天际。小胜叹息，望不尽头的丛林，什么时候才走出去？小心翼翼来到洞口边，好险，边儿斧劈刀削一般，令人眩目。朝两边悬崖一望，也是如此，无一条小道能到这里。看来，那个仅能一个人爬进来的小洞是这洞穴出入的唯一之路。

小胜赞叹，还真是一个好的藏身之所，却发现，洞穴壁角湿漉漉的，似有水流流出。小胜才转身一看，大喜。好水，从石壁处流出，像麻线一股。石壁下边，有一个石台，石台凹了下去，形成一个小水塘。这个小水塘，可供五六个人喝水。小水塘里的水溢了出来，由于太小，只能浸湿壁底边，然后浸出洞外。小胜欣喜，跑过去喝了一口水，清凉甘甜，正是解渴之物。

水倒是有，住也可以做，今晚夜饭在哪里？小胜还沒来得及打量洞内，正寻思，一抬头，啊，想什么，来什么。洞穴深处，枯枝其多，一层一层，莫不是有人在这里住过，搬进来的？那枯枝里边，一个个小动物在蠕动。细看，一只只比手掌稍大一点，全身毛茸茸的。不，全身是刺。只是那刺太小，看上去像野兽毛，是一只只袖珍版的小刺猬。小胜认得这些东西，叫米刺猬。

其实，小胜也只是见过一次，那年，他家做新房子，放炮打屋基，从石头缝里跑出好多毛茸茸的东西，好几个人就要去捉，爷爷在边上喊:“慢着，你们凭手去捉，会被刺的。快去找火钳，找一根口袋来，这些都是治伤治胃的好东西。”小胜叔叔找来火钳和口袋，那些小东西跑不快，自然被叔叔一钳一夹一个，夹到了口袋里，足足捡了一口袋。当晚，熬了二十来只，好清香，一辈子难忘。口袋里还剩那么多，爷爷舍不得拿来吃，而是把它们杀了，去刺，像制作肉干一样，做成干品，拿去给人治病。

看着那么多米刺猬蠕动，哈哈，就算两人三兽不出这个洞穴，吃十天半过月不成问题。再看地上那么多枯枝，厚厚的一层，而且里边还有像刀把那么大的柴，这些米刺猬是不可能拖进来的，应该还有其它野兽。小胜细看地面，非常光滑，隐隐有其他动物的脚印。小胜并不是想吃其它动物，而是想，其它动物能找到这里，那么花豹也能找到这里。其它动物能进来，花豹也能进来。看来，今晚要把小洞堵住，不能让像花豹那些大型动物进来。还好，在洞穴另一边石壁下，即小洞入口上方，有几块大石。哈哈，用这几块大石堵了小洞，今晚能睡个好觉。什么花豹，你只能干鼓眼睛，再以不能骚扰我们了。

小胜欣喜，这个时候才认真看这个洞穴。这洞穴好大、好宽、好高，足能容下三四个房间。不管是在这里烧火，还是做其他，都不觉得闷。这洞穴，或许是野兽把这里当成家，竟然没有野兽粪便，非常干净。

小胜突然想到《西游中》孙悟空的水帘洞，水作窗帘，小桥流水，石盆、石碗、石锅、石床、石凳等等，那只不过是作者虚构出来的，给孙悟空一个安身之所。而今天，在这里见到这样的洞穴，说实话，正是老天所赐，比农村房屋都要舒适。农村房屋，不会出水，要挑;不会产粮食，要做;没柴，要到山上去砍。而这里，水是现成的，食物是现成的，柴是现成的。去挑一些枯枝，铺在地上，铺上山羊皮，往上一躺，哈哈，真舒服。

这是一个很好的安身之所，这里丰衣足食，无忧无虑，还有一对穿山甲相伴，有一只猴儿作戏，且不快哉？四川被誉为天府之国，哈哈，这里可以誉为天府之家了。四川土地肥沃，水源丰富，得天独厚。而这里有水有柴有吃有住，真是乐不思蜀。

想到一对穿山甲，想到猴儿，又想到了小红。原来，小红一切都依仗小胜。虽然觉得这里应该安全可靠，但怕有什遗漏。毕竟那只花豹没有死，就算那只花豹不追来，但是要是有其它肉食动物进来，岂不危险？小红没有打扰小胜观察这个洞穴，一对穿山甲见小红没动，也蹲在小红脚下一动不动。黑叶猴带来这里的，还以为小胜不满意，黑叶猴见过小胜与花豹博斗的手段，吓得一对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站在小红的身边，眼波随小胜走动而移动。

“哈哈！”小胜发出爽朗的笑声，转身迎向小红，道:“红，猴儿给我们找了个世外桃源！”小红笑了，迎了上去，依依恋恋拉住小胜的手。洞穴暖心，解开了往日的疲惫。在这仙府般的梦境里，活着得像一朵花，芬芳痴缠枝头，遇见蝴蝶起舞，遇见云朵弄红妆，不问尘世，不问烟云。看尽万里春色，戏一场落花雨。浮生如梦，走到世外桃源，岁月增添了光彩，如仙如幻。一念执着的远方，都抵不过一句温柔的低语。爱了，今生无论在那里，都要一起走。洞穴里琵琶细语，没有曲也没有弦，却懂了琵琶语。最难的时光，是那晚的双双潜逃，愁了明月丛林。歇息一段时光，与清风告别，到有梦的地方。

那猴儿见小胜欢喜，禁不住“叽叽咕咕”，跳来跳去。那对穿山甲拱一拱的，围着两人转来转去。猴儿顽皮，蹦蹦跳去，用手轻触米刺猬。那些米刺猬，一个个缩头缩脑，成为一个个雪白的刺团，一动不动。仿佛是人为摆出的花簇，非常漂亮。

小红放开了小胜的手，道:“我们烤吃的吧。”小胜从背上，抽出大砍刀，大踏步而去，赶开猴儿，一连勾了二三十个，用刀面拍死。可惜无锅烧水，无法烫米刺猬的毛刺。只好生起大火，直接把这些米刺猬毛刺烧干净，清洗，涂上盐，穿在小红拿进来的木棒上，烤吃！

米刺猬肉的味道与众不同，不仅奇香，而且油而不腻。不仅小胜和小红吃了十来只，就连那对穿山甲和猴儿，吃了又望着小胜，吃了又望着小胜，好像永远吃不饱似的。说实话，米刺猬肉吃了能强身健体，这里实在太多，要不然还舍不得拿给这对穿山甲和猴儿吃呢！

吃一顿米刺猬肉，小胜和小红各喝了一筒洞中清泉，觉得非常惬意，正要去抱枯枝整理床铺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