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魂是个哑巴]——周子洋/仔仔

从中秋节前开始，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低迷又亢奋的状态。

每次进拉萨都反常的脆弱，生理心理状态都是。

中秋假期第一天请假出去跟家里人吃饭。人是中午出去的，烧是晚上开始发的。

来势汹汹，值完岗回宿舍头疼欲裂倒头就睡。

虽然放完假好的差不多了，但精神状态一直很差，觉得脑袋空空的。

没有营养的身体只存在荒芜的内心。

其实前几天一直想写东西，但什么灵感都没有，有时候一闪而过，只能写出破碎的句子。

不想将就，又莫名焦虑，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

开始在很多事情上无法保持冷静和理智，王者每晚连跪。

有一天晚上输狠了，决定不赢不睡了，结果下一把就和一对情侣吵起来了。

游戏没赢，吵架也很难说输赢。

再下一把的时候，看着队友和对面阴阳怪气着就吵起来了。

游戏输了，我却突然开始想着，如果下次碰到这种情况，我也阴阳怪气而不是硬怼会是什么样？

又想开始做人生实验。

有时失眠，心跳始终不肯平静下来，侧躺着感觉快和床架共振，摸黑起来吞了一把褪黑素，差点被噎死。

梦境是我的每日复盘场，人际交往，游戏输赢，工作利弊，白天的不尽意在梦里被无限放大，逐渐扭曲成噩梦，又惊恐的醒来。

醒来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下一段话：

“有时好像觉得自己是以一个人生观察员的身份活着。”

“永远在复盘和计划，却极少什么都不想的过好当下这个瞬间。”

甚至有的时候会复盘梦境，陷入自我循环。

总觉得可惜，总想着挽回，脚尖向前却在后退。

之前也说过，靠着自省和观察，表面良好的生活着。

有时候会为自己观察到的细枝末节而窃喜，有的时候却又害怕，因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导致我猛冲十步又退回十一步。

有的时候观察过甚，就会觉得自己开始变得冷漠。

像一个出窍的孤魂，看着肉体被太多情绪支配成为傀儡，又试图保持一丝清明。

我总自嘲人生起起伏伏伏伏伏伏伏，吃一堑吃一堑吃一堑。

但有的时候确实也有否极泰来的时候。

比如今天。

属实是倒了一天的霉，晚上还差点闯了大祸。尽管我从不觉得自己幸运，但这样的倒霉还是让人觉得有些沮丧。

然后晚上约了朋友们打王者，六连胜。

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快乐了。

打完之后一个人冷静下来，突然就有想写东西的冲动。

灵感比心动更难得，所以赶紧写，反正明天周末白天还可以补补觉。

写到这里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我还是在复盘。

在生气白日的倒霉，在回味晚上的愉悦。

我很难，纯粹的享受某一件事。

我不会，我不知道怎么做。

观察意味着模仿，模仿意味着自主的失去。

可偏偏又固执的想要做一些“自己的选择”。

想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却总是自己绊倒自己。

其他人是怎么做的？是怎么做到的？

尤其是在人际关系方面，我总是看着其他人。

他们是怎么交朋友的，他们是怎么谈恋爱的，他们是怎么和家人相处的。

如果是自然界生物我大概会活很久，因为拟态性太强了。

和另一个人面对面时，我总会观察对方的反应，从而努力把自己变成对方可能喜欢的样子。

所以我有一个相册放着自己的自拍，取名叫“橡皮泥”。

我总能把自己捏成合适的样子。

以前在民博的时候有一位学姐，说话带一点东北口音，我跟她说话总会不自觉从第一句开始也切换成东北话模式。

但搞笑的是，我俩谁也不是东北人。

作为独立的个体来说，我的社会从众性未免太强了。

这次来拉萨轮训，每次介绍自己是哪里人的时候，我总会迟疑一下。

因为我不是特别清楚我该说自己是成都人还是拉萨人。

因为会觉得父母都在这工作，我也在拉萨生活过很长时间，现在又在这个地方，感觉说自己是拉萨人会，比较讨喜，以及收获一些意外的惊喜。

就像在成都的时候我会从善如流的说自己是成都人。

灵魂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开始拉扯撕裂的。

前两天和小金聊天，她说：

“做自己的选择然后承担后果”

“我就是要我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太羡慕了，我连这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肯定是有自己的独特之处的，但目光却从未向内。

“我的灵魂是个哑巴，从未和我的肉体说过话”

嗯，这句也是抄的歌词。

大多时候，我连保持完整的思想和纯粹的情绪都做不到。

前段时间单曲循环门尼的《哀人（i）》，感觉歌词就是我人生的真实写照。

“你看我 多礼貌的我 关了灯反了锁 躲到下陷的被窝 向影子发了火”

不过也不能说擅长观察是一件百分百的坏事。

基于此，我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

但很难跳出自己学的东西就是了。

属于是以后可能连自己的墓志铭都要抄一抄的地步。

写到这里停了一会，仔细想了一下到底我的人生中有什么是独一无二只属于我的。

可是快乐和痛苦都是相似的，一时竟很难想起来。

说一些“只有我是属于我的，我是独一无二的我”的话，好像未免太空了。

我从不觉得自己在任何事上和对任何人来说是无法替代的。

大家不过都是碳基生物和社会的螺丝钉罢了。

太想证明自己是不一样的，反而又陷入另一重轮回。

很难在孤僻的特立独行和独特的从众中找到平衡点。

前几天因为过于苦恼，觉得受外界环境影响太大，索性把朋友圈关了。

我觉得有时短暂的自我封闭不是一件坏事，关上门给自己做一个大扫除。

基于上述情绪，很多时候都想做一些人生试验。

想试探他人对我的反应，想看看拥有和失去我对别人来说是否重要，想看看他人的故事套在我身上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别人都是沉浸式体验人生，我是试图沉浸式体验他人人生。

可我并不是神，人性也不是程序数据。

绝大多数时候我并承受不起实验的代价。

自己开始的，又自己逃避。

于是又开始做梦。

亲身入局的代价太大，不如在旁侧观察。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又不够清醒。

欲望过大，而勇气不足，这会又开始想小金的话。

应该要像漫威里的观察者，不再参与宇宙中任何生命体的事件，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着。

思索无果，夜深了，决定继续观察。

2024-0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