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在新疆度过的。
两岁时,全家作为随军家属来到新疆,来到了父亲部队驻扎的地方,新疆伊犁尼勒克县。
版图上,尼勒克县靠近哈萨克斯坦,我们在的时候还是和前苏联接壤,父亲的部队驻扎在此,以此保卫边疆,番号到现在还依然记得,36137部队,只是几经整编,改制,已经找不到原来的痕迹了。
两岁直到10岁离开,八年美好的童年在此度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新疆的很多记忆也在慢慢淡去。
自从加入训练营,开始持续写作输出后,尘封的童年记忆在一点点打开。
龙葵
第一次被打开得益于肖爷简书上的一篇文章,“这些80后从小就玩遍的野花野草,原来都是著名中药材!”
龙葵植株不高,到了夏天的时候会开五个花瓣的白色小花,跟辣椒花有些像,所以也有的地方叫它野辣虎、野海椒、野伞子、灯龙草、山辣椒、野茄秧、黑茄子什么的。
龙葵的果实是可爱的球形,刚开始是绿色的,慢慢会变成紫黑色。
(以上来源于肖爷的描述)
儿时的记忆瞬时全部回来,一直不知道这种植物叫什么,现在知道了,是龙葵,还有了真实的照片可以触摸和回忆。
当时部队军营旁边就是县城,部队和县城中间隔着一条长长的河,中间有一座三孔桥相连,桥离家属院有一段距离,我们就经常走近路,滑过一条长长的、人为滑出来的土坡,直接滑到河边,快捷又刺激。
土坡旁边长满了各种植株,最经常见到的就是龙葵了,在龙葵结果子的季节,我们经常慢慢出溜到土坡的一半,抬起屁股站起来,拍拍土,去摘野果子吃。完全熟透的龙葵紫黑紫黑的,有些甜,也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对于那时缺吃少穿的孩子来说,已经是极美味了。
还需要继续赶路滑到小溪边去玩,所以当时就摘了不少熟透的龙葵装在口袋里,计划着在小河边玩的时候再吃。
玩得太高兴了,等想起来吃的时候,发现有些熟透的龙葵已经被挤碎在衣服口袋里,那浓烈的果肉颜色将衣服兜全染黑了,甚是丑陋。颜色沾到衣服上,很不好洗,为此不少被母亲责备。
责备归责备,还是会继续吃,还是会继续装口袋里,小时候的我就是这么拧。只是会小心一点不要放太多,会尽快吃掉以免烂在口袋里。
据说这是味药材,有微毒,清热解毒,利水消肿,想想那时候身体特别结实,健康,是否也得益于经常无意识地在吃药材呢?
苦杏仁
第二次被打开因为苦杏仁
还是来自于肖爷,她的另外一篇文章,“这些年我吃过摸过的毒物们”。
新疆盛产杏,所以也很容易就接触杏仁。
一提起杏仁,就记得吃完杏后,将杏核全部收集起来洗干净,在水泥台阶上泼些水洗净地面,拿着石头,放在水泥地上就开始砸,砸开壳,看到棕色的杏核,边砸边吃,砸完后就把杏仁泡在水盆里。
杏仁泡发久了,那层干皮拿手轻轻一捻就掉下来,露出里面白胖白胖的杏仁,干皮时候会粘在手上,就来来回回捻这个皮,这个捻的过程极为享受,所以最喜欢将砸开的杏仁泡着玩了,反而对吃它就没有那么向往。泡完以后白白胖胖的杏仁归妈妈了,她会加些盐炒熟后晾着,作为小凉菜吃。
看到肖爷记录的妈妈吃苦杏仁中毒经历,网上查了一下,发现中国的杏仁基本都是苦杏仁。突然发现,自己能好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龙葵,苦杏仁都有毒,虽然毒性不大,但是生吃吃多了真会出问题。
这还应该感谢自己,要不是我贪图捻泡发的杏仁皮特殊感受的这个小嗜好,估计我当时肯定管不住嘴,等不到泡发就全部生吃了,后果不堪设想。
入魔的不知名的小花
被肖爷撩起了童年的回忆,突然间又想到了以前在部队旁边的小山上,还有草原上经常会看到的一种野花,透亮的那种砖红,花瓣不多,几瓣这个样子,很是柔弱,有些是全色的,不过记忆中花瓣周围带一层黑边的居多。在绿草的映衬下别样美丽和娇艳,微风吹过,随风摇摆,好像在轻轻诱惑你,来吧,跟我一起随风摇摆吧。
以前曾和哥哥谈起过这个花,他还记得,但也不知道什么花,还专门找人问过,描述过,都不知道这花是什么,没有再深究,就此放下了。
但是每次只要想起新疆,浮现在我脑海里的就是那河,那山,还有那娇艳的不知名的花朵在风中摇摆,因为不知名,心里总是没有着落。
训练营的灿灿是新疆人,非常熟悉新疆,马上向她求助。
我从百度上搜了一下 ‘红花‘,出来一堆图片,没有和我的记忆相符的,但是有一种红花感觉略微像,就发给了灿灿。
灿灿见多识广,马上回复,这个图片上的花是"罂粟花”
突然间五味乏陈,难道我日思夜想,带给我美好回忆的是毒花罂粟花?
不过,很快就接受了,如果是罂粟花那就罂粟花吧,毕竟这是我儿时美好记忆的一部分。因为给的图片还是和实际有偏差,我又向灿灿具体描述了一下我在新疆看到的花。
灿灿有一个在园林局的妹妹,请教了之后,答复是虞美人。百度了一下图片,果然有目标就容易多了,很快找到了类似的照片。
虞美人
全色的就是这样的。
继续找,找到了白边的虞美人,颜色换成黑色就是了。
很可惜最终没有找到黑边虞美人,不过已经相当知足了。
百度后,发现虞美人还是罂粟科属。
那虞美人是罂粟花吗?
虽然是罂粟科,虞美人和罂粟不一样,有以下区别:
1. 名称不同,虞美人的学名是Papaverrhoeas,而罂粟的学名是Papaversomniferum。
2.株植不同。虞美人全株被明显的糙毛,分枝多而纤细,叶质较薄,整体感觉纤弱。而罂粟全株光滑并被白粉,包括茎、叶、果等,茎粗壮,茎秆分枝少,叶厚实。
虞美人
罂粟
3.花朵不同。虞美人花径相对较小,一般约为5厘米至6厘米;花瓣极为单薄,质地柔嫩。而罂粟花朵较大,花径可达10厘米;花瓣质地较厚实,非常有光泽。
虞美人生长发育适温5-25°C,夜间低温有利于生长开花,在高海拔山区生长良好,花色更为艳丽。寿命3-5年。耐寒,怕暑热,喜阳光充足的环境,喜排水良好、肥沃的沙壤土。
所以在新疆这样昼夜温差大,凉爽,阳光充足,土壤肥沃的地方它才会如鱼得水,虞美人才会开得如此娇艳吧。
有了花的图片,花的名字,花的故事,记忆中那袅娜多姿,随风摇摆的花又生动了几分。
突然想起来虞美人还是一个词牌名,其中最著名的是唐后主李煜的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新疆,因这多彩的童年回忆,于我也有了别样的感情,到现在,依然还觉得,那里才是我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