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某人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说楼下墙角边的那盆老葱根子发芽了。我说他是不是看花了眼,把那些绿草芽儿,当成了葱芽儿。某人见我对他的发现持怀疑态度,就说:不信我的话,你自己去看好了,我相信我的眼睛,它视力好着呢,绝对不会看花眼的。
为了确认某人到底有没有看花眼,也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飞快地下了楼,来到墙角处的那盆老葱根旁边,果然看到有不少嫩绿的小芽儿正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似在向我微笑。
仔细地观察它们,是小葱芽没错,它们正是从那一个个形似莲花瓣的老葱根里长出来的。我感觉有点儿不可思议,在这高温少雨的夏季里,气温动则三四十度,这老葱根儿是如何保持自己的活力,从而孕育新的生命的。
这老葱根是在夏初时,由一个个鲜嫩的香葱白逐渐地膨大,再膨大而形成。膨大的葱白,似已不能再为茎和叶提供营养,它们便渐渐地发黄直至完全枯萎。看着那原本鲜绿的葱叶忽然一天天变得枯黄起来,心里着急却无能为力。
看着那一个个老葱根暴露在土壤之上,想着它们也会在这夏的炎热里很快失去生命力,干脆早点将它们拔出,免得它们在烈日下忍受煎熬。
于是,外阳台上的两盆被全部拔光,拔的时候很是心痛,想着它们在足不出户的日子里伴着我,每天看着它们鲜绿青翠的模样,心情会逐渐变得明朗,它们也为我每一餐的饭食增加诱人的清香,让亲戚朋友羡慕不已。也许是它们觉得已光荣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便在这炎夏来临之际,悄悄地凋零。
这盆是被我遗忘在这角落里的,没想到它在这被遗忘的角落里,还能顽强地存活,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奇迹。我欣喜地看着它们,感叹着它们生命力的顽强。
它们也在傍晚的微风中轻轻地摇摆,似在回应着我的赞美,每一个嫩绿的圆柱形的叶片上都焕发着活力,看上去勇敢而无畏,即便是在这样酷热干旱的天气里,它们也决不向命运屈服,活出了自己生机勃勃的模样。
为了弥补我曾经对它们地冷落,我赶紧去端来一些淘米水,轻轻地泼洒在那些老葱根旁,希望这淘米水能给它们带来些许的慰藉,不要再埋怨我这个主人对它们遗忘以至于不管不顾的过失。
这时某人也下楼来,大概是要去外面散步,看见我正殷勤地给那些老葱根浇着淘米水,就笑着说:没骗你吧,还说我眼花,阳台上那两盆要不拔掉的话,说不定长得比这盆里的还要好。我笑说某人是事后诸葛亮,问他当初干嘛不阻止我,不也是怂恿着我赶快下手,把那些看着碍眼的老葱头除之而后快嘛。
某人自知理亏,不再接我话茬,说自己要去外面走走,问我去不去,我说我还要给这老葱根子松松土,让他自个儿先去溜达,看他转身要走,又叮嘱他回来时别忘了买一把香葱,某人答应着说知道了,便潇洒转身而去。
我找来一把小铁铲,在每一个老葱根的旁边挖两下,又把大块一点的土,用铲子给它铲碎一点,要不是刚才浇了点儿淘米水,这盆里的土可能都挖不动。
一盆子土疏松下来,汗水已淌了满脸,顺着下巴滴答到盆中的土壤里,让我又亲身体会一把“汗滴禾下土”的滋味。不过看着刚刚疏松完的土壤比先前蓬松多了,也顺眼多了,还是很开心的。
想着这土松了,改天再给它们施点儿肥,保准很快就能长起来,到时候就不用再去买那些泡透了水的香葱,每天都可以吃到新鲜采摘的了。
这嫩绿的葱芽儿,点燃了我的希望,到时候葱油饼儿,蛋花汤等等美食都将在它地加持下,香味倍增,然后在我的舌尖上绽放,让我的口腹得以无限满足。
每每从超市或者市场买回来的香葱真是不敢恭维,不知是在什么水里浸泡过的,像水发木耳般吸足了水分,根部和叶子有时已被泡得乱糟糟的,香葱原本的清香已大打折扣。
对于无葱不欢的某人来说,这些买来的香葱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已经不对它们抱太大的希望了。
如今这老葱根子发了新芽,最高兴的莫过于某人了。某人也早就嚷嚷着让我把外阳台上的那两个空盆里再种上香葱。在我一句“天这么热,怕是草都很难种得活吧!”的感叹下,只好作罢。某人想着等秋凉时节,再增加两个盆子,多种一点儿,那样就不用担心这香葱接不上顿了。
现在惊喜忽然从天而降,早早滴满足了某人的愿望,还真要感谢这拥有顽强生命力的老葱根子,希望它们孕育出来的葱芽儿能够不负所望,越长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