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宝古佬传奇(二十)

梅山傩戏是专为歌颂瑶王而创作的,流传下来已经有两千余年的历史了。

在梅山峒,只有真正的土著人才会这种表演。七殿寨的居民每年在瑶王的生日都会上演一场傩戏《得胜回朝》。

《得胜回朝》记载了这么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张端午只身猎杀了一头猛虎,被大家推举为瑶王。后官兵来犯,张端午率瑶民拒敌,大战于乱石滩。经三次激战,官兵败走。张端午得胜回朝,大宴臣民。在祭过天、地、祖宗之后,有司仪给所有臣民倒上美酒,然后张端午举杯吆喝:“喝得胜酒!”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否则会遭到族人的一顿毒打。

因为有了唐大新亲戚的告诫,河野等人懂得这个规矩。因此,在傩戏的最后,当瑶王大喝“喝得胜酒”时,河野等人和其他观众一道高高地举起了酒碗。

而正在这时,河野忽然发现唐大新的目光有一丝异样,迟疑了一下,将酒顺着脖子倒进了衣领之中。一碗酒浸侵在棉袄里,竟然无人察觉。

过了约两分钟,河野的手下及鬼见愁一伙人先后歪倒在地,唐大新也倒了。河野暗叫不好,拔腿就跑。

这时,人群中有两个人追了出来。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这场戏中戏的策划者刘草儿和游青海。

但河野也非泛泛之辈,如离弦之箭跑得飞快。

眼看着他就要消失在夜幕之中了,说时迟那时快,一条人影从旁边冲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河野定睛一瞧,见是陈飞飞。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河野对着陈飞飞开了一枪。

但陈飞飞眼尖,在河野的枪口指向她时,她一低头躲过去了。河野待开第二枪时,忽觉右手腕一麻,手中的王八盒子被对方抢了过去。

“枪下留人!”游青海出声阻止。但他的话刚出口,陈飞飞手中的枪响了,河野应声栽倒在地。

游青海道:“陈姑娘好身手!只是河野这杂毛一肚子情报,我本想抓回去详加审问呢!”

“算了吧!就算是留了活口,这条老狐狸也是不会说什么的。”刘草儿替陈飞飞解释道。

三人回到祠堂前,唐大新已被王学武等人救醒了。原来,刘草儿安排的人只是给日本间牒和土匪们下了蒙汗药。

游青海吩咐将一干俘虏押至保安团羁押,然后率众杀向兴隆当铺。他们在当铺抓获了两名伙计,收缴了一部电台和绝密资料若干。

游青海这下可立了大功,小小邵阳军统站有如此战绩,连戴老板也亲自致电嘉奖,并晋升了他一级军衔。自此以后,刘草儿成了游青海的心腹。

正当游青海等人在弹冠相庆之时,他们接到了情报,长沙陷落了!邵阳是国民政府西南物质集散中心,是日军进攻的首选目标。而在进攻前,日军会先派间牒渗透邵阳收集情报。戴老板要求邵阳军统站再立新功,消灭这批日军牒报人员。

为此,游青海做足了准备,不仅将军统站的所有人员派了出去,还联系了保安团和警察局派出精干人员化装成百姓四处盯梢。

这一日,王学武传来消息:在五里牌发现了一伙形迹可疑的难民。

“游兄,让我去看看吧!”刘草儿主动请缨。

“好!刘兄弟见多识广,机警过人,你去我放心!”游青海答应了他的请求。

刘草儿来到五里牌,先和王学武见了面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径直朝那些有嫌疑的难民走去。

这些难民着实可疑,尽管他们衣衫褴褛,但他们的精气神一点也没萎缩。且他们二十余人中只有三个女人,连一个小孩、老人也没有。刘草儿称自已是慈善分会的工作人员,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

“我们出来时身上带着钱,只是没有住的地方。”一个近五十岁的男子应声答道。

刘草儿估摸着这个人是他们的头儿,装着不经意的样子瞟了他一眼。敏锐的刘草儿发现他的鼻子下的唇部存留有刚剃过胡须的痕迹,心里便有了底。

“你们随我来吧,我去帮你们找住宿的地方。”刘草儿道,“我们慈善分会在城南专门为难民搭建了一些木板房。”

难民们随刘草儿来到安置点,工作人员对他们一一进行了登记。刘草儿留意了一下,那个领头的男子登记的名字叫唐华生,他们一共有二十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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