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见

坐在前往双鱼县的车上时,秋潮带着乐乐的骨灰,那小小的一个罐子,装着他们所有的爱情。

高一那年喂猫成习惯以后,两个人更是经常结伴一起去教室办公室,两个人一个是数学课代表,一个是语文课代表,班上同学都有调侃之意却也不敢明目张胆。

“听说了吗?高三的同学在操场晨读的时候被一只猫给抓伤了!”

“是吗?谁啊。”

“就是高三的学霸啊,经常课后在操场练习口语的那个”

“你们说的是木子岑吧?”

“对啊,就是他”

,又帅学习又好。某女犯花痴相。

“对啊对啊。”部分女生符合道。

听到这里,班上男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哪儿有这么好,我们班秋潮差了?!”

“就是,要我说,木子岑根本没有秋潮帅好不!”

“那能比吗?人家木子岑是成绩好,学霸呢!哪一年不是年级第一啊。”

“秋潮也不差啊!不也都在年级前十嘛”

“可是秋潮偏科啊!”

“人家偏科都能年级前十,你们呢?”

瑞子向来是个嘴快的家伙,刚进教室就听到有人在议论他哥们,这还能忍,立马嘴炮似得就接下去了!咋地嘛,人家偏科都能到年级前十,你不偏科还在班级前三十浮动,咋好意思。

抱着篮球的瑞子没好气的把篮球往教室角落一丢,砸的彭的一声,比老师都管用,闹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秋潮为人很低调,看起来干净又高冷,这在高中一众杂七杂八的男孩儿中,简直就是特立独行,一有空就在学习,所以学习成绩好,有人说他父母都是老师,所以他不得不努力,不然回家会挨骂,对此,没有人证实过,不过相对于那些直接传言说他是天才,从出生就这么聪明来说,这种说法更为广泛,可信度也更高,毕竟天才不能遍地都是对吧!

当老师进教室的时候看着整个班都安安静静的表示很吃惊,要知道这个时候,教室里一般都是鸡飞狗跳的。

“大家到齐了没有啊?”

“老师,秋潮去教务处了。”

“哦,好的,大家放下手中的事情,我要宣布一件事,高三的木子岑被猫咬了,现在已经送往医院了去打疫苗了。学校最近要开始驱赶流浪狗流浪猫了,还有就是大家看到流浪猫猫狗狗的记得躲远一点哦,被咬了记得一定要报告老师然后到医院打疫苗。”

“好了,你们自习吧!”

老师刚刚走出教室,鱼清韵就跟着跑出去了,周围的同学面面相觑,却也没人敢说话,只得低头做自己的事儿。

秋潮依旧记得那一天清韵朝他奔来的时候脸上的焦急和慌张,连他的名字都念不清了。

最后呢是他们偷偷把乐乐塞进课桌里,乐乐极乖,一只猫在课桌里吃着猫粮,也不叫,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后,清韵轻轻把乐乐放进自己背包时候的依依不舍,后来,给乐乐打了疫苗就这样养在了自己的家里,周末也会和清韵带乐乐在公园里遛弯,也是那次秋潮才知道,清韵的家和自己家真是很近,就一条街的距离。

双鱼镇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秋潮眼直勾勾的看着车窗外,想仔细看清楚这些年她生活过的地方。

飘飘洒洒的细雨轻轻击打着车窗,一眼望过去看不到一点属于城市的标记,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霓虹闪烁,楼层不高,但是一排连着一排,没有现代建筑的金属感,像是那种发灰的砖头,倒是像民国时期的建筑。街道并不宽,随着街道延伸而上的是一条河流,河岸边上的柳树在寒风下少了春季的层层青纱,行人三三两两的走着,看起来就像是少了颜色的一幅画,静谧却少了生机。很安宁的一个小镇。

“到了。”

双鱼镇离渝主城区很远,坐落在深山的另一边。

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没有轻轨没有滴滴,公交车都是隔半天才来一辆。

方玉打开车门径直朝一个小角落走去,冷风突然从车门灌进来,冻得秋潮一哆嗦,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走吧!”

瑞子说完这句话之后,没有等车里的人有反应就跟着方玉的方向走过去。

到了这梦中想过无数次的再见面,只是那个女孩儿已经死了,那份再见的欣喜变成了浓浓的伤感。

“乐乐,我们去看姐姐。”原来相对于你的葬礼,我宁愿参加你的婚礼。

秋潮颤抖着打开了车门,寒风像是突然找到了攻击对象一样,肆无忌惮的覆盖住他。

他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乐乐,踏着自己的心跳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角落深处的方玉和瑞子都站在门口,没有敲门走进去,看到秋潮走进来,方玉看了他一眼,侧身走到一旁。

门是很古朴的木门,门框上系着一块黑麻布,说实话,除了那块黑色的布,没有半点葬礼现场的样子,只是秋潮抬起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他期待着,期待那个人还活着,期待这一切都是为了逃离网上那些对她身份刨根问底的人,期待他敲开门看见的就是那张熟悉的脸,也许这么久了,她会重新开始笑,她的眼睛会重新注入光亮。

“扣扣扣,,,”

也许是太安静的原因吧!等待的时间里,秋潮可以很清晰的听到里面人走过来的脚步声。开门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可以看出他的脸上有很明显的黑眼圈,也许是年岁不够,悲伤全都放在了脸上。那双泛红的眼睛让整个人感觉十分疲惫,开门的时候因为看到了三张陌生的面孔,明显很愣。

秋潮看见眼前相似又尽不相同的脸,让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请进。”

男孩在看到他们衣袖上别的黑色袖章以后收了眼里的疑惑。这时候来的,都只有一个目的,只是这三个人他没有见过,但是还是礼貌点头,侧身示意让他们进来。

这个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他觉得很熟悉,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能只是见过某张相似的脸吧!

“请,请问”男人喉结上下动了一下,眼神迫切的盯着自己,,的,脸,没错,是脸!“这里是清韵的家吗?”男人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很久很久都没开口过那样,又像是压带着哭腔。

“是。”

少年有些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牵动着人的心脏,一丝一丝跟着泛疼。那个孩子低着头努力让人看不见自己泛红的眼眶,带着这三个人往院子里走去。

少年带着秋潮他们往堂屋里走去,周围没有遇见什么人,如果不是那张和清韵相似的脸和刚刚少年的回答,瑞子都快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也都是那些年和清韵玩的不错打过照面的朋友。

“你来了?”一个年迈的妇人站在鱼清韵那张放大的黑白照片旁边,看到走进来的一行人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似乎是想要迎过来,少年见状连忙走过去搀扶住,缓缓朝秋潮他们走过来。

“恩”我来了,我终于来了。

“奶奶,对不起,我来晚了。”秋潮声音低低的,屋子里总共十来个人,听到这句话,又有两个女孩忍不住掉下眼泪来,秋潮看着照片上的女子,那张熟悉的脸,那个无数次午夜梦回的人,就这样静静看着照片,看着他的心上人。

瑞子和方玉看着扑到老人怀里的男人,这一刻他丢掉了所有伪装的成熟冷静从容,像个看到自己最爱的风筝断了线的孩子一样,在灵堂里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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