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老李头像往常一样,背着手,在楼下散步,走走停停,遇到熟人,聊会天,r然后继续行走。
散步结束后,会坐在小路旁边的长椅上,闭目养神,悠悠自得,顺便把手中的手机打开,一首首老歌,从手机里传出来,常听的歌曲还是“风雨彩虹铿锵玫瑰”,那首歌,每天都要听上三四次。
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淡淡苦涩才是今天滋味……,这首经典老歌传出,听着让人振奋,好似充满力量。
有人问他,那么多好听的歌曲,为何独独钟爱这一首,他但笑不语,好似有故事,只是,一杯清酒不足以换来他心中的故事。
问的多了,老李头永远是沉默,大家也都不再问了,小区里的人大都熟悉,他们都是从同一个地方搬过来的,作为他们拆迁房的补偿。
老李头的家人朋友都住在这个小区,一楼是他大伯家,三楼是他大姑家,七楼住着他堂弟,其他的亲戚住在隔壁楼。都在同一个小区,只是不似从前,能够端上碗跑去胡同口的大树下边聊天边吃饭,住进楼房,你来我往不是那么方便,串门越来越少。
老李头也不再像从前一样,东家串西家跑,大家都开始忙碌,有时候,闭门不开,也不知道房间里是否真的没有人在。
老李头开始尝试一人玩耍,换了一部新手机,做起了老网虫,平时看看短视频,追追电视剧,偶尔和小孙子视频,聊上几句,过得也是有滋有味。
夜已深,人已睡下,一个女人凄厉的叫喊声打破沉静,虽然住了楼房,但围观,看热闹的热情还在继续,大都披上衣衫,前去围观。
大喊大叫的女人,名叫慧智,一人独居,老李头的前妻,儿女都在外地工作,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一趟。
大家围着她,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慧智低着脑袋,眼圈泛红。
她不知道怎么说,一大把年纪了,她能说什么呢,她能告诉人们,她在换衣服时,看到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看,她晾晒的内衣被那人偷走了吗?
她羞于启齿,支支吾吾,好心的邻居,开始劝说她报警,好在她的年纪足够大,不会让人联想到她是被人非礼了,否则她是百口莫辩。
她是不怕,可是人言可畏,她可是了解面前的一群人,相处了大半辈子,那舌头可是很长的。
她劝走众人,关好门窗,开始咒骂那个死男人,偷窥狂,这样的事情多了,她大概猜出是谁,虽然那人戴着帽子,围着口罩。
可是,那双眼睛,她记得清清楚楚,特别是那人一出现,隐隐约约的歌声传来,是那么熟悉。
慧智望着窗口,风吹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传进房间,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清晰,住在一楼,楼后有个小花园,是不错,但也怕好奇的人趴在窗子上偷看,甚至有小孩子是那么淘气,总是把球往她家玻璃上踢。
有得必有失,看着绿油油的韭菜,种了一辈子菜,这个习惯是改不了的,相对于去市场买菜,和别人挤成一团,她更喜欢,在小院子亲手摘菜来的自在。
数着手中的衣服,又丢了一件,这是她丢得第五件内衣,一个夏天,让她既心疼,又苦恼,每天不到天黑,就把衣服收进来,再也不敢晾晒在院子里。
她不说,邻居也知道了她丢内衣的事情,大家开始议论纷纷,一起跑去物业,让他们加强巡逻,加强防卫,把那个小偷缉拿归案。
慧智又怕又担心,想要那小偷被抓住,又不想小偷被抓住,她好像知道小偷是谁,但她不能说,她不想成为被讨论的主角。
保安小李骑着他的小模特,在小区里一遍遍巡逻,他发誓,他一定要把那小偷抓住,还小区一份宁静。
通过明察暗访,不久,小李就发现,,每次案发时,邻居都好似听到同一首歌曲,“风雨彩虹铿锵玫瑰”。
大家受李老头的熏陶,整个小区里的人几乎都会唱这首歌,单纯的小李,风风火火跑去找老李头,开始询问情况,是否见到可疑人出现在慧智家门口。
老李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小李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让他甚是苦恼,把这个情况报告给队长,每天还是继续巡逻。
小李的队长是个精明的中年人,和小区的业主都能说上几句话,很快就知道了,慧智是老李头的前妻,年轻时,老李头不务正业,吃喝玩乐,溜猫逗狗,样样精通,整日不着家,慧智一个人养育孩子,支撑起整个家庭。
五年前,离婚成功,不久,他们村子被拆迁,大部分人住进这个小区,有了拆迁款,有了新房,老李头瞬间又抖了起来。
精明的队长开始注意老李头的动向,和他东拉西扯,不到一天的功夫,把他的老底查了个底朝天,甚至他对前妻的怨恨和不舍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特别是李老头经常听的那首歌曲,“风雨彩虹铿锵玫瑰”,探听出那是他前妻最喜欢听的歌曲,用他前妻的话就是,这是一首励志歌曲,为她们女人而歌唱。
队长暗自高兴,终于有了眉目,他跑去和慧智聊天,奈何慧智是个谨慎的人,不善谈,也不愿意和他攀谈,对于老李头,更是讳莫如深,不愿多提。
队长没有办法,只能盯紧了老李头,看着他每天散步,和人攀谈,还是听着那首歌曲,他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如果让他去猜歌,如果是这首歌曲的前奏,不用听十五秒,让他听一秒,他就能猜出。
终于,在一个夜晚,对于年轻人来说,不算晚,晚上九点钟,很多年轻人还在下班的路上,有的还在加班。
老李头的手机传出那首经典老歌,谨慎地看向四周,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走到慧智的窗口,望着里面,用他特制的铁钩,一条内衣就这样轻易落入他的手中,手机里的歌声还在继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散步,遇到熟人,若无其事地聊天。
队长看着这一幕,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操作,放着音乐,做着偷鸡摸狗的勾当,这是告诉失主,他来了,他要开始偷东西了,让失主把东西奉上,还是让失主快出来迎接,这胆子也太大了。
人赃并获,把老李头抓起来,可是面前的老人已然快七十岁了,说出去,好像没几个人会信吧。
还是硬着头皮,敲响门,把视频拿给老李头看,从头看到尾,老李头一副不把开水烫的模样,伸出双手,厚颜无耻的说,“你把我铐起来吧,我跟你走”。
队长犹豫了,如果老李头再年轻二十岁,他会毫不犹豫,向他挥拳头,可是,七十岁的老人,他是不敢的,一个不小心,可能会出人命,他不是警察,只能好声好气,劝说一番。
他再次敲响慧智的家门,询问情况,果不其然,慧智知道那个小偷是谁,每次她都能听到歌声,那是一种挑衅,明确地告诉她,他来了,他就是要欺负她,她能奈他何。
只能关好门窗,不让他进来,如果事情闹大,她的儿女,孙子,孙女怎么办。逢年过节,他们都是要回来的,她不能让全小区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她丢不起这个人。
队长无奈,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能让小李过来,把慧智家靠路边的窗子,装了铁丝网,顺便加固了一下其他窗子,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