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前传/邹老师的暴力史

     

邹老师有这么帅就好了

      邹久保是一个神秘的人,在云南的景洪监狱坐了十年牢,这个在部队里当兵时一个钟可不停歇做五千个俯卧撑的猛人,自幼习武,凭着钢筋铁骨,在牢狱里创业,出狱前一直是景洪监狱的一哥。

     那是1990年,亚运会刚闭幕,保哥出狱了,在邹父的担保下,在我们这个南方小城的机械厂做保安。我们子弟学校一群十四五岁的初中生,成绩差、好玩好打架,拜了一个大哥张诚,张诚好勇斗狠讲义气,在道上很混得开,在白沙洲开了一家电子游戏厅,我们经常逃课去玩,甚至玩通宵。过了一段时间,张诚拜邹久保为大哥,所以保哥成了我们大哥的大哥。

      后来保哥成为了我们的男神,是因为两件事。

     有一天晚上,我和瘦猴、高竿三个人在白沙洲街边“木有烧”吃烧烤,正吃得热火朝天时,有六个穿着牛仔裤、旅游鞋的秃头赤膊的汉子,过来看没有空位,让我们让位子,高竿一句顶撞,被扇了几个响亮的耳光,这时保哥正好路过,看到过后二话不说,直接跟六个大汉干了一架,只几个回合,六个全被放倒,保哥叼在嘴上的软白沙烟灰都没掉。

     另有一次,保哥开着一辆1.6排量的神龙富康跟十二少的8缸保时捷赛车,在夜色中南郊的10公里长的十八弯,硬是甩下了十二少100米。所有看了比赛的人内心都惊涛骇浪,对保哥的敬仰如湘江洪水泛滥。

      子弟学校的混混都怕他又敬他。


      学校有一个白发苍苍快要退休的王老师,也是校长,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周一早晨,到张诚的电子游戏厅里找几个逃学的兄弟去上课,被打断游戏的各位恶少都骂王老师多管闲事,老师气得混身发抖,伸手去抓瘦猴,将瘦猴托到游戏厅外,却被瘦猴愤怒地推倒在地上。

      恰恰保哥又经过,看到这一幕,匆忙将王老师扶起来,保哥也是子弟学校毕业的,王老师曾经教过他的课,保哥说:“王老师,您没事吧,您别急,我替您劝他们回去上课......” 说完怒目圆睁,瞪向游戏厅出来的众人,冷冷地说:“凡是逃课的,全部跪下! ” 瘦猴等人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事隔几日,王老师聘请保哥到学校当辅导员,还正式发了聘书。黑云压境,有大哥级人物罩着,学校再无逃课者。保哥成了邹老师,也给我们上课,他上课不用书本,只是给我们讲他的人生遭遇,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却又身着朴素、孝顺纯良。

      瘦猴还是惹出了大事,一天,跟八中的华少争夺一个女生,被托进华少的父亲华开江开的“金鐾辉煌”娱乐会所关了两天,打折了双脚。华爷是道上成名的人物,背后站的有大大的保护伞。华少自恃家族显耀,笼络了南区几所高中的势力,不可一世。瘦猴报警,警察抓了华少,立即又放了回去,一切安然无恙。当邹老师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说:“跟我走,去帮你们找回场子。”几个少年跟着他,径直奔向金鐾辉煌。

      到了会所,保哥二话没有,直接进去先放倒几个保安,说:“让华光出来!” 华少不敢出来,又冲出来十几个保安,被保哥一顿拳脚,全被KO。前台的两个女子已经吓得浑身发抖。邹老师从保安手中夺过镀锌钢管,开始砸东西,砸大堂的青花瓷大花瓶,砸水晶吊灯。我们几个少年,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也帮忙砸所有能砸的东西。这时华开江出来了,见了保哥,令人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现了,华爷喝令大家住手,叫人将华少带出来,给瘦猴赔礼道歉,说砸烂的东西算他的,并且递上一个红包足有三万块给瘦猴看伤。

      从金鐾辉煌出来,坐在邹老师的富康车上,几个少年兴奋得浑身哆嗦,跟大哥的大哥一起打仗,回去可以吹牛吹很久了。车子开到湘江边,邹老师叫大家都下车,排在他的面前,自己点燃一支烟,背靠在车上,说:“今天什么感觉?想到什么说什么!”

     “爽!" 我们异口同声。

     高竿说:“邹老师你太厉害了,我崇拜你! 以后只跟你混!”

     我想了想,说:“我以后要做邹老师这样的人,黑道通吃,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邹老师笑了笑,说:“还有么?”

     “还有还有,”瘦猴说,“我要结交很多生死兄弟,赚很多很多的钱,开大公司,买豪车,开游艇。”

     “那么,我们今天去砸人家场子,正常么?” 邹老师问。

     “正常啊,大哥你黑白两道能吃,警察都不出现的,大哥你有面子啊!”

     “华少欺压你们,我们去砸烂他场子,他爹见是我,竟然还赔礼道歉,这正常么?” 邹老师突然吼道:“这不正常!”

     “我告诉你们,这很不正常,黑社会横行无忌,连你们都崇尚地下暴力,以违反法规为荣,这是一个畸形的社会!"

     "我们来假设一下,如果你们几个不是我的学生,而是无权无势的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会是什么结果? 瘦猴你会不会在某一天直接用刀将华少捅了?混黑道的成功比例,比公务员当上市长还低,好勇斗狠的下场,基本上是烂肉一堆或牢里一生。说实话,华开江怕我,我没有一丝得意或兴奋,我只有深深的悲哀,我不希望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没有法制的社会里,我希望弱小的人的权利都能得到保障,遇到麻烦时警察能帮到你,而不是依仗熟人或靠山。

     “邹老师,你都无能为力,那谁能改变这一切呢?”学生们问道。

     “你们,改变这一切的只有你们这一代人。”

     ......

PS:这里面的“我”就是《匹夫传奇》里面的黄建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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