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调.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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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我是北雁南飞



阿东是很有个性的人,有个性的人都很有故事。

某家牛肉店很有名,开了很多年,生意一直很火。

某日,阿东干完活饿得前胸贴后背,下工路过此地,想尝尝这家店的牛肉粿条。这家店名号响,价格也高,起步价一碗20元。你还别嫌贵,爱吃不吃,少不了你这一口。你瞧那个掌勺的,剁肉的,哪个不是两指粗的金链子挂脖子上晃晃悠悠,有这玩意撑门面说话也是高八调。

阿东抬手捋了捋头发,手腕顺时针转了一圈,说:“煮碗牛肉粿条来哩!”掌勺的头也不抬,回答道:“放什么料?”阿东手腕又转了半圈:“牛肉丸,生肉……”他停了停,手腕定在空中,“有没有胸口喇(胸口的脂肪),有的话来些!”

阿东好这口。牛的全身是宝,胸口的脂肪尤其爽脆,下锅过下水,捞出来送嘴里头特有嚼劲,嘎嘣嘎嘣响,那个美味!掌勺的没吭声,剁肉的抬眼打量阿东:黑色上衣,蓝色牛仔裤,一双板鞋灰不溜秋,乱糟糟的头发,手里掂一串摩托车钥匙。他很快低下头,嘴里不清不楚地吐了几个字:没了。阿东显然很惊讶,这么早就没了?不会吧?这次剁肉的也不吭声了。

阿东坐下来,百无聊赖摆弄刮花了的手机屏幕。

“哟,强哥来了,吃点啥?”剁肉的突然兴奋起来,声音里充满喜感。阿东循着声音望去,一个满脸横肉肚子流油粗眉毛短脖子的男人,从一台“别摸我”上走下来,斜睨着一屋子人,一句话在嗓子里溜了个弯,整锅大的!

好咧!强哥,刚杀的牛,新鲜的脚趾、雪花、胸口喇通通都给哥您留着呢!剁肉的笑得比哭还难看。

啥?阿东怒从心头起,刚才不还说没胸口喇呢?

“我的粿条好了没有?”阿东一肚子窝气,问了一遍没人应声,又大声问了一遍。

“等会,忙着呢!”掌勺的不好气地回了一句。阿东无名火冲上脑袋,赶巧这会剁肉的端着一锅牛杂过来,小心翼翼地朝楼上包厢里走。

阿东蹭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接过剁肉手上的锅,一把扣在桌上,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红票子,往掌勺的面前一扔,扬长而去……

他跨出牛肉店的时候,感到心情无比舒畅。

没过多久,一台崭新的“四个圈”停到牛肉店前,那天阿东整了满满一桌牛肉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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