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我生命里的一种启示|《在文字里出走》05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喜欢做梦,做各种各样的梦,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永远都有做不完的梦。

我喜欢在做梦前的那份期待,每当睡不着的时候,总想着今晚会有谁走到我的梦里,梦又会把我带到哪里去。

我喜欢在梦醒之后的那份惊醒和窃喜,有时候会感觉我又到了不曾到过的地方游历,有时候是庆幸还好这只是一个梦。

我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想象力,但习惯做梦的这件事,却充分证明了我是在用另一个方式走出自己的世界,就凭这一点,我应该是适合写作的人。

有些梦存在于不确定时期的过去,有熟悉的人和熟悉场景,但却是无声模糊的样子,那是一种模糊的意念。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个奇怪的梦,在我家住的窄窄的半山腰,在梦里是一片热闹的集市,我家门前的那条小小的山路,在梦里是一条车水马龙的主干道,有很多从不同地方纷至沓来。我家屋后还有一大片小广场,沿着山脚有很多房舍,广场上好像还有一坐像塔一样的建筑。

而我那时总在那广场上逗留忘返,最后总是在我妈不停的叫喊声中,才从梦中醒来。

这个梦我从小做到大,直到我离开大山,那个梦境才从我的梦里彻底的消失。

我还记得有一些可怕的梦也总是反复出现,比如我总急着找厕所,为此慌乱地跑在田间地里,有时候还会 遇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最后从梦中吓醒。

有一年,我已生活在上海,连续三天都梦见外婆和舅娘,三天几乎都是同样的梦境。

外婆和舅娘是我很亲的亲人,外婆很年轻的时候,外公走了,而舅娘在生完小表妹之后,我那时也才刚生下来一个多月,舅舅又走了,从此外婆和舅娘娘俩相依为命四十多年,共同把舅舅的四个子女培养成人。

而早年我妈妈身体不好,外婆长年在我家照顾我们兄妹几个,我和外婆的亲近,甚至超过了我和我的母亲。做那个梦的时候,我的母亲已离开很多年,我的外婆也在那几年之后走了,可舅娘还健在。

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些梦意味着什么,只是打电话告诉爸爸,我想家了,我要回老家去看望他老人家,我爸爸才告诉我,快回来吧,舅娘病危,时常念叨外婆和我的名字。

那次回家看望舅娘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梦境里外婆的呼唤依然清晰如昨,这让我相信除了肉眼在现实里看到的一切,应该还存在另外的四维五维的空间,只有在特殊的时候才能感受得到,才能看得清楚和真切,有些曾经的经历,虽然从记忆中消失了,但还会以梦的形式存在于潜意识里。

梦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它一直存在于我的身体意识里。无论我喜不喜欢,无论我欢不欢迎,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根本就控制不了。

一个人的世界里,往往还藏着几个同不的自己。敏感聪慧的人都有正反两面,有时候善良单纯,有时候坏蛋邪恶。

而我却觉得自己至少有三个完全不同的自己,一个在现实生活里,一个在诗和远方的路上,一个在时而懵懂时而清醒的梦里。


有些梦就是超出现实的想象,那梦境出现的多了,我便当成是生命中的一种启示。当它是一束光,照进我的生活里,变成我每个阶段拼搏和追逐的全部意义。

我记得当年在桂林的时候,夜里时常会梦见我在雾气笼罩的树林里迷路了,我只好拼命地跑,直到穿过那片大雾,看到远处出现了奇型怪状的高楼。

很多年以后我到了上海,才知道梦里的那些高楼林立,原来就是上海的陆家嘴。所以自从踏入上海我就住在那里,这二十年里都不曾搬离。

我记得那些年,每当我梦见自己走在校园里,上课时被老师点名的那种紧张,考试完不成试卷的害怕,每次梦醒之后,我就知道我又该走进大学去上课了。

昨夜,我又做了一个梦,我来到了一片广阔的水域,像一片湖又像一片海,波光粼粼的水面一眼望不到头,在远处,水和天连接成了一条线,就是那种海天一色的壮观景象。

那湖水轻微地晃动着,好像故意要来触碰到我的双脚,我慢慢地朝水里走去,很快就被湖水温柔地抱在了怀里。

今早起来,我便往漓江边走去,我知道梦里的地方不在这里,那是我不久要远行的目的地。

我喜欢做梦,就像我喜欢走路一样,没完没了的梦,就是我脚上永远都走不完的路。

那些飘渺的梦,那些曾经走过的路,在路上看过的风景和遇到的人,加上我在书里的漫游,现在和以后,慢慢地都会变成源源不断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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