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问今日随笔题目的时候,我抬头望了一下窗外,天空暗沉沉的,雨珠丝线一般缠绵,远远看去,就像烟雾一般笼罩在目力所及的楼宇。心念一动,随口道,那就以"下雨天,真好"为题目吧!我总怀疑三十年前的秋风比现在的要来得早也凄冷了很多。
中秋之前,连绵的秋雨便会席卷而来,屋檐下百无聊赖的我看着雨滴先是将门槛前砸出了一个个小圆坑,而后随着雨水的蓄积,小坑又一个个消失,成了连成一片的水洼。待到雨势渐小,我便戴上雨具飞奔出门。说是雨具,不过是家里用过的废弃编织袋,将未拆口的两个角折叠,往脑袋上一扣,就护住了脑袋和脊背。那时候家里下雨最常用的草帽,可是小孩子决计都不会用的,我也是。因为我们这些小孩子一边跳着脚在雨里奔跑一边嘲弄着戴草帽的人,下雨了,冒泡了,王八戴上草帽啦!
我雨后飞奔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有枣树的地方,风刮雨打过后,总有很多枣子从枝头落下,运气好的时候可以捡到不少,再从院子里的那棵梨树上摘下几个梨,香香甜甜的便是一锅;运气不够的话只好做饭时蒸上一小碗。我最喜欢的不是满身红彤彤看起来很喜庆的,因为这种被欢的概率很高,外表红艳艳的毫无瑕疵,可咬到嘴里没准就是一泡虫屎[捂脸];当然更不是冒着青涩气息的一点红意都没有的小青枣,甜度太差了;最喜欢的是我妈说的像猴子一样红了腚门的那种,红的面积越大,甜度越高。
雨停之后,躲在各处的鸡鸭就会跑出来觅食,经常看到一只鸡在吞食一条蚯蚓,或是两只鸡各执蚯蚓的一端拉锯一般夺食。比较可怜的是鸡雏,泥地里走上两圈,鸡脚前端的指甲便会裹上一层层的泥巴,再走上几圈,指甲上的泥巴就变成了圆滚滚的泥蛋蛋,走起路来从笨拙摇摆终至于趔趔趄趄,只好由人捉来,将泥蛋蛋捏碎才能恢复自由之身……
时光渐行渐远,那些沉淀于记忆深处的往事越来越模糊,只在某个临窗听雨的傍晚泛起丝丝涟漪,下雨天,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