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曾以为我会成为他一生的囚徒,没想到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我变成了最残忍的刽子手。
我最爱的人,伤我也最深。
亲情是血液,爱情是空气,我却在同一天失去了这两样宝贵的东西,他们要我死,我该怎么活。
我的愿望是有一天跟心爱的男人结婚。
白色的婚纱,约定的戒指,烫金的喜字,大红的被褥,也将在新婚之夜将我最珍贵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呈献出去。
却没想到等到最后,换来了一张男朋友跟我姐姐的结婚请柬。
那天下了雨,空气闷热黏腻,让人心生焦躁,咖啡店里飘香的苦咖啡味也没能将我心里的苦涩压制下去。
我看着桌子上的请柬,始终没有勇气伸手去拿,我怕我会忍不住撕的粉碎,然后声嘶力竭的质问顾域,为什么要我姐姐不要我!
是我不够好吗?是我做错了事情吗?是我无理取闹是我不够爱你吗?
这些我都没问,我隐忍着,沉默着,安静的坐在咖啡店的椅子上,我甚至一直垂着眸,不敢去看他们此刻幸福的模样。
太刺眼了,显得我像个拙劣的小丑。
白瓷杯里的卡布奇诺已经凉了,我机械式的拿着汤匙搅拌,心里明白自己仍旧在逃避。
过了很久我姐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温婉。
我讨厌这个名字,不像她,叫温柔。
她是父母眼里的掌上明珠,我是父母眼里不懂事的小女孩
她是顾域眼里的成熟女性,我是顾域眼里脾气差的坏女人。
我和她,明明是亲姐妹,中间却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尽管我知道,那是出于人们心里的偏见。
我姐用一种低微的口吻求我原谅他们。
我这才抬眸,眸光晃动了一下,看向面前的一对璧人。
我听见自己声音暗哑的开口,我说你这个姐姐可真照顾妹妹,把妹妹的男朋友照顾到床上去了,知道的是你们情投意合,一见倾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对狗男——
咔嚓一声。
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顾域一直没说话,却暴力的把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我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玻璃碴,自己的心也跟着摔碎了。
没错,我们还在恋爱的时候,顾域就护着我姐姐。
他双眸中带着危险,警告我说话小心些,说小柔怀孕了,情绪必须保持稳定,不能动了胎气。
我诧异的看向姐姐的肚子,里面……
有了孩子……
顾域的?
我跟顾域才分手不到一星期,姐姐就已经有了孩子,所以在我们还在恋爱的时候,姐姐就已经珠胎暗结了?
我把他们当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们却把我当傻子。
呵,我是个笑话,我是个笨蛋,我是个蠢货,这些年我爱惨了这个人渣。
我捏紧银色汤匙,气愤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一股铺天盖地的背叛感席卷而来,快要将我吞没掩埋了。
我姐按住我的手腕,我以为她发现了我要向她脸上泼咖啡的意图,结果她哽咽的开口,说她不是故意的,如果我不来参加婚礼,婚礼就取消,她这辈子都不结婚了。
顾域急了,说她不要意气用事,还说孩子两个多月了,婚礼不能在拖下去了。
我抿着唇,面如死色,两个月多前,在我生日那晚,姐姐喝醉了,顾域主动说要送姐姐回去,我第二天早起要去公司培训,所以就没跟着一起去。
所以那晚,他们就背着我苟合在一起了?
我是怎么拿着请柬离开的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脑子很乱,头很痛,脚步绵软轻飘飘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摔倒,就在这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我听见司机破口大骂的声音,他骂我要死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要牵连别人。
我眨眨眼,理智这才恢复了几分,看向周围,我竟然站在马路中央,车流在周围快速疾驰,我刚才险些出了车祸。
我弓着腰说了几声抱歉,立即往回退了几步。
手里的请柬已经被我攥出褶皱,我又一寸一寸的将请柬展平,缓缓打开,是他们穿着礼服的结婚照,我从来不知道顾域那么爱笑,他总是对我很吝啬,因为是我主动追的他吗?
所以我的倒贴很廉价?
我回到家里,父母看了我几眼,在我一脚迈进卧室的时候,我妈妈还是开口了。
她说不就一个男人嘛,你就别跟你姐姐争了,不是你的缘分,你强求也没用,这几天好好休息,到时候给你姐姐当伴娘。
我另一只脚像是灌了铅一样,瞧,我妈妈对于我的痛苦总是视而不见,不管我发生什么事情,她总能风轻云淡的粉饰着,好像我是在装病,是再装痛装可怜,我这一辈子,应该成为衬托我姐完美的的附庸。
我薄唇轻启。
说了一声好。
随即走进房间,反锁上门。
我坐在床上,我委屈的想哭,但是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滴眼泪都没有,我眼泪流尽了,可是我心疼,我的心鲜血淋漓的,我再也缝补不好了。
七天后。
黄道吉日,宜嫁娶,百年好合。
礼堂一侧,我穿着白色的吊带褶裙,看着姐姐走在洒满玫瑰花瓣的红毯上,一步一步,朝着顾域走去。
我妈拧了一下我的腰,警告我今天是我姐大喜的日子,让我笑的灿烂些,别哭丧着一张脸,晦气。
我看着她脸上擦的泛白的粉底,觉得她的心在怎么擦也是黑的,她偏心的太明显了,对我这个小女儿苛责到了极致。
我扯着唇角笑了笑,问她这样满意了吗?
她说你个死丫头片子老实点,不许把婚礼搞砸了,不然别想回家。
我说好,眸光重新落再司仪面前正在交换婚戒的两人身上,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我是衷心的祝福他们,要一辈子永永远远在一起,不要再去祸害别人了。
婚礼结束后,我姐去外面送她那些朋友,我胃里翻江倒海的不舒服,可能喝了渣男贱女敬的喜酒产生了排斥反应,我拿着包包,捂着嘴快步往洗手间走去。
吐了一些总算舒服了一点,我拧开水龙头漱了漱口,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精致,腮红擦的有点多,把我苍白的脸色遮盖住了,显得气色不错。
可我知道我现在心空空的,这不是我满目疮痍的样子,我的情伤,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被疗愈。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我下意识的看了眼,是顾域。
他径直走进来,将洗手间里每一个隔间的门推开,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这才反手锁住洗手间的门。
下一秒他转身将我锁在怀里,刺鼻的香水味从他身上传来,又把我胃里的恶心勾了起来。
我压制着这股干呕的冲动,问他这是干吗?
他说婉婉你别用这种淡漠的眼神看我,我心里其实还有你,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我还爱着你。
我笑了。
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爱我,然后选择跟我姐结婚?这算什么?这么狗血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他顾域把我当成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吗?勾勾手指我就会跑过去露出肚皮求主人的爱抚,不爱的时候将我一脚踹开,认为我这只狗一直会对他不离不弃?
不。
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永远不会了。
从前那个温婉已经死了,现在的温婉已经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我微微歪着头,用一副娇嗔口吻问他。
你如果跟我在一起,我姐姐怎么办?
他的唇瓣摩挲着我的耳垂,一边朝我耳廓吹着热气一边声音性感的开口,他说婉婉你就放心吧,我会隐藏的很好,不会被你姐姐发现的。
我眉目清冷,再也不似以往被他一个浅浅的吻勾的魂牵梦绕,我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小姨子和姐夫偷情?顾域你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你觉得我温婉对你百依百顺,觉得我没你活不了,觉得我是个贱人是吗?
他说婉婉你不要这么想,我们恋爱了三年,这段感情不是他说忘就可以忘的,他刚刚站在台上看我一脸难过的样子,心都碎了,可是现在婚已经结了,不能后悔了,只能硬着头皮和我姐姐过下去,还许诺我以后一定会给我个名分。
名分?
当他顾域老婆的名分吗?
我不需要,我不稀罕,我不能让这沾了满身屎的人恶心我一辈子。
我说顾域你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永远不满足。
他继续解释,说他对我姐姐是错爱,是错觉,为时已晚了,我骂他什么他都认,但是要我继续跟他私下里在一起,一声声温柔缱绻的叫着婉婉,我的婉婉,你就原谅我了吧。
他柔软的唇瓣擦过我的脸颊,我忍了,没忍住。
啪的一声,极响亮的一巴掌,打在顾域脸上,力道之大,他微微侧脸着头,脸颊迅速泛起五指红印。
我往后退了一步,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这辈子会和这个渣男遇上。
温婉!”
他压低声音,夹杂着愤怒叫着我的名字,我丝毫不怀疑,如果这是在偏僻的地方,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掐死我。
要知道一个新郎官脸上顶着巴掌印出去,一定会成为亲戚好友茶余饭后的笑柄,我懂,顾域也懂,但若是在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扇过去。
我说我没忘了自己叫什么,不用你反复提醒。
他紧抿着唇,过了几秒问我到底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是多没自尊的女人才会继续匍匐在这个王八蛋脚底下,当他秘密的,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我噙着笑,勾勾手指,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往前迈了一步。
下一秒他痛哼一声,弓着腰捂着裤裆,额头泛着一抹冷汗。
我刚刚毫无犹豫的,膝盖顶在他裤裆上,这种人,今晚别想入洞房了,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