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约

(一)

东越天香谷。

唉,一个丐帮的江湖浪子,怎能配得上你?

他待我极好,这便够了。

若七日之内,他能夺回我族被盗之剑,我便答应

女子摇了摇头:那剑落在青龙会手里,凶险万分……… 父亲………

声音如冰般冷冽: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二)

出谷的木桥,天上明月高悬。女子满脸担心,叮嘱到:自己在外可万事都要小心,明枪易躲暗剑难防,青龙会镇守之地哪有那么好闯,况且听说守楼之人也曾是八荒弟子,功夫必然不弱。若真的夺不回来,赶快逃走,到时候我再向父亲求情,父亲平日可是最疼爱我的。他则一脸嘻笑:在荆湖肆意惯了,没被掌门派出去,却被你派出去了。不就是一把剑嘛,有什么难的,就是天上的星星,你若要也给你摘来。不过既然真要踏入江湖,绝不能辱没了丐帮的名声。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又补了一句:放心,为了你我定平安归来。拍了拍自己的酒壶:罗浮春呀,好久没打架了呢。翻身上马,须臾不见,只留下了桥上的一袭红衣。

三年前,东越万碟坪。

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抱着那个罗浮春的酒壶,喝的酩酊大醉,在花海里倒是给她吓了一跳。喂,这里可不让外人来的,你若不小心迷了路,看见那边的石阶了么?沿着石阶走出去就好了,下次小心点,不要再随便闯入了,这次我就不跟师尊说了。她落落大方,温暖而又迷人。

他没有问她是谁,像怕是惊扰了她似的,抱着他的酒壶,沿着石阶又慢慢的走了回去。

喂,你一直都在这花海么?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看到他心仪的女子依旧像上次那样,站在花海中央,深情的看着眼前的花,仿佛那已经不是花了,而是她的爱人。你?啊!你这人,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怎么又闯进来了呀!眼前的女子就像小时候养过的猫,被惊到了,猛的戒备起来,张牙舞爪却没有攻击性,可爱的紧。那个……在下是丐帮弟子,因上次冒昧闯入,所以前来赔罪的,我还带了上好的桑落酒,给姑娘赔不是。看着她睁大圆圆的眼睛,心里便在想,若是娶她回去该多好呀……再以后他带着她游历东越,他们一起躺在花海,一起看着天上的明月。毕竟,想人想的很厉害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像饿急的旅人闻到了炊烟,但知道不是自家的。

(四)

月光如水,她在回忆而他在厮杀。壶酒窥人世,怒意扫乾坤,他确实没有辱没了丐帮的名声。

终于见到了那位守楼之人,确实也是八荒弟子,确实武功也不弱,不过天明之时,据青龙会的暗哨来报:整个血衣楼只站着那么一个人,喝光了壶中残酒,负剑策马而去。

成功以后当然归心似箭,他恨不得一刻就返回东越,可为了躲避眼线又不得不小路绕行。跑了半日,空中一道人影飘落, 惊得马停。马上人与马前人对望数秒。

师兄………你怎么来了

来人拔剑,望着三尺青锋

我问你,可能放下心中仇怨

回忆如走马灯般,从家破人亡,到被帮主救入丐帮,传他武艺,授他人理,才有了现在的他,孑然一身,浪迹江湖,快意恩仇。

……………不能

我当初也一样,最后却连累了重要之人。你这些年身在江湖杀了多少人?你可护得了那女子一世平安?良久,无言。

夜未央,梦微凉,几多相思愁断肠。她依旧站在桥头撑伞静候,远方的他则在寺内面着满墙的佛经,望着那句"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伫立许久。

(五)

子时已过,想必他也无颜回来了。

他从不骗我,我会继续等他。她望着万蝶坪的方向说道。她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的他抱着罗浮春,喝光了壶中的残酒,望着天上的圆月,望着月中的她喃喃自语:若要你与我亡命天涯,我宁愿独自走完这条路…

她每年都会在木桥远望,一直在等,万蝶坪的花开了谢,三千青丝已成雪,他还是未归。

听在外归来的师姐们讲江湖上的奇事,她们曾见到一个人,红衣白发独来独往,虽是丐帮弟子,却总是背着一把剑,听起来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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