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一个夏天的夜晚,漫无目的地和几个小伙伴散步到了这家酒吧。
那时候还没有择校什么的,所以小伙伴们都住在一个街道的几个小巷和家属院中。酒吧离家隔一条大马路和一个小巷子,散着散着就到了酒吧所在的和平路上——这是一条更大的马路。那时候的夜生活还没有现在这么活跃,不甚光亮的马路边上,这家酒吧的霓虹招牌静静地发着月白色的光,虽然酒吧的门面并不大,嵌在高高大大的儿童电影院的下面,还是挺招人的。青春的肾上腺素作用起来,和小伙伴一合计,去酒吧探一探吧。按我们几个70后的天真烂漫的想法,钢琴吧应该挺有情调吧,也清静,于是一不作,二不休,我们怀着兴奋和好奇平生第一次走进了一个酒吧。
那时候,这家酒吧叫feeling钢琴吧。那一晚的酒吧体验,应该满足了我们对于酒吧这种场所的所有美好想象:有好听的钢琴曲,个性的装饰,光影变幻的灯光,一个不羁的主唱,几个喝到嗨的老外。很奇怪,第一次的酒吧体验,至今留在脑海中的印象都是些色彩迷离不能连成篇的画面,有点像蒙太奇,唯一清晰的记忆,是自己喝的一杯鸡尾酒——新加坡司令。看来感官中最不会欺骗自己的,是味觉。
没想到第二次再踏进飞翎,却整整迟到了小二十年,直让人感叹,缘,妙不可言。
和飞翎再结缘,是由于我和美丽的老板娘的下一代。两家的小朋友从小在一个院子里住,一个幼儿园上学,常常在一起玩,又在同一所小学就读,但其实我这个钝感力超强的妈并不知道儿子小伙伴的妈妈,就是我青春时代常常路过,还有过一次特别记忆的酒吧主人。直到一次不经意地聊天,才发现我们彼此或早已在各自的人生旅途中擦肩而过,相对不识。于是两个妈唏吁不已兼聊了一晚喝完一瓶红酒,然后我平生第一次有点醉的回到了家。到家就忍不住打开手机刷了条朋友圈:记忆中的飞翎,20年很有年代感的酒吧,听听歌,谈谈情,微醺刚刚好。底下一片都是中学小伙伴的评论,都是在问是不是上学时候那间酒吧,谋划下一次是不是在飞翎聚一下怀个旧。
虽然和飞翎的亲密接触只有两次,但神奇的是,这个酒吧仿佛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让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念念不忘。那是青春的纪念物,又不全是,是对逝去的纯真的回想,又不全是。
张佳嘉《从你的全世界路过》里,酒吧老板陈末和合伙人管春,拯救一个又一个情感落水者,摆渡一个又一个失意的灵魂。他们就是摆渡人。
飞翎的奇特之处即在于此。某一夜,我,或你,或他,怀揣一个或忧或颓或喜的故事来到这里,喝一杯,和同样怀揣故事的陌生人聊一宿,就不痛了,不累了,不慌了。陌生人摆渡了你我,你我摆渡了陌生人,我们同被飞翎摆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