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爷爷大婚)天色微明,空中零零星星飘起了雪花,胡管家在院内扯着嗓子大喊!娶亲的,抬轿的赶紧洗漱完毕,去上房用善。
这时太太、二奶、吴妈正在窑里给老四媳妇,交待娶亲的细节……太太说:“翠花,你看这红袱子里都是新娘子的穿戴。你们到了以后,让新娘把新衣服换上。”“哦!这个我懂,新婚不能带走娘家一针一线吗?”二奶接上来说:“知道了就好,不但知道,而且要记住……这是红头绳、新鞋、新袜。”
吴妈说:“对了,前几天蒸的花馍(硬盘)放那里了?小花快到厨房把花馍拿来。”
是!一会小花用木盘子端来五个花馍,太太问:“不是蒸了六个(硬盘)吗,怎么只有五个?”吴妈说:“是不是那个挨刀子的偷吃了?”二奶用手猛一拍大腿,搓着双手,转着圈圈说:“哎呀!我的妈妈爷爷!(硬盘)咋能就少了一个,娶媳妇的马上要走……再蒸……咋来的急么……这可咋办呀?”大太太说:“少馍这事先不要声张,咱大户人家娶亲,这事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吴妈急的骂小花,“小蹄子,碎瞎怂,是不是你偷吃了?”小花委屈的脸都憋红了,看了看大家那冷漠的目光,赶分辩道,“没有太太,我没有偷吃,不是我偷……”“还不跪下,”吴妈吼道!小花连忙跪下眼泪汪汪望着大家。大太太说:“小花起来吧,吳妈,我们先不要追究谁偷吃不偷吃。这六个(硬盘)两个包核桃的,两个包红枣的,两个包麸子的,不知道丢了那个?要不吴妈你再去厨房看看,好好找找。”“是!太太。”吴妈急急忙忙去了厨房……
这时各房间、院内、龙门外出进人多,大人喊小孩叫乱哄哄的。胡管家来到窑里说:“外面娶亲的都吃过饭准备好了,赶紧叫老四媳妇吃饭,天气不好再耽搁控怕…”二太太说:“翠花快去厨房吃点”,二姨娘,我不饿。大太太说:“路远了不饿也得少吃点”。“行,那我就去了……”
吴妈急忙掀帘进屋说:“还是没有找到。”大太太说:“算了,只能有几个拿几个。”她把所有应带的东西和衣服包好,五个(硬盘)花馍另包了一个红袱子。这时翠花夹了个馍急急忙忙进来说:“那花馍少一个?”太太说:“翠花就这样,到时你和老四俩给人家多说些好话,让多担待点,可不能性急发脾气。”“知道了。”“那你慢慢吃别着急,再忙也不在乎这会。”
这时胡管家又急急忙忙掀起门帘说:“好了没有?小八、小十还有几个娃娃都急着准备点鞭炮哩。”太太说:“哦!你给娃娃们说,让他们放吧,放吧。”“行!”一转身胡管家就不见了,院外辟哩啪拉响起了鞭炮声……几个正在院子,龙门外玩耍的小娃,有的发愣,有的慌忙抱住大人的腿,有的用手捂着耳朵傻傻的站着看,一个更小的女娃吓的哇……哇大哭!串串鞭的响声未停,就有胆大的小子拣瞎炮……
门外成十匹高头大马,头上都绑着红花,马脖子上挂着铜玲,马身上被上新鞍子、新马蹬。院外鞭炮不停的响起,惊的马匹刨蹄昂头长嘶!马头乱摆,铜玲响声不断……远处鸡在鸣、狗在吠,西北风还在刮,村里好多大人小孩围在门外远远的看热闹……
爷爷穿一身新棉长袍、绸短挂。身上背着用红被面挽成的大红花,头戴新皮棉帽,脚登一双新棉鞋,站在枣红大马前喜眯眯的望着大家……八抬大轿前站着轿夫,每个马前都站一个娶亲的人。胡管家催了又催,见翠花出了大门,赶紧让大伙上马,翠花说:“熊熊你坐到轿里去。”“为什么?”“这是让你压轿,要懂规矩快去。”胡管家见大家准备好了,然后就高声喊到!“起……轿……娶媳妇的走了。”
早晨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刮一样,路旁的杨树在空中狂舞着那干巴巴的树枝,不时发出喀嚓喀嚓的响声。枯萎的蒿草无精打彩耷拉着脑袋,在狂风中战粟着,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们骑在马上,头戴棉帽围着围巾,一个个缩头蹴脑……有人见意领头的三老爷,是否下马走走能暖和些。三老爷说:“孩儿们忍着点,十月天最短,大家快走赶路要紧。”嘚!嘚!有人催马跑向前边,轿夫虽累点,但浑身暧呼呼的。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向黄陵北塬急奔!一路叮咚叮咚的马玲声,和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不断,风搅雪花尘土四处飞扬……
霜重天寒山色炎,
草枯野旷猎徒多。
这时风小了,天空乌云渐渐退去,天似乎有晴的兆头,雪也不下了。老四又催大家快走!越么不到两个时晨。他们就到北塬马家塬村。老四问三老爷?“三大,是不是下个坡就到白家河了?”“是的!”风不刮了,太阳出来发出揉揉的光,望了一眼大地,又藏到云朵里,好长时间不出来。这骑马的越走越冷,两腿就像两块冰……取亲的个个冻的鼻头酸疼,鼻涕不断头的往外流……
下到坡底,河水一改往日的活泼,似乎恬静地睡着了……过了河,迎亲的早己等在村头,村子不大,男女老幼等在那里,有人赶紧跑回去让主家快作准备……
话分两头再说娶亲的走后,大太太二奶奶安排布置新房,把蒸好的老虎馍放在窗台上、炕墙上、炕头上,把新房表糊一新,摆上新家俱,挂上红门帘贴上对联……胡管家也和伙计们布置席棚,搬桌椅板凳。
村上一位清朝遗老,很有学文,刚剪掉辫子没几年,留着齐耳短发,斯斯文文的老叟带付花镜,提笔泼墨、写好对联。让贴到龙门和各房门上,席棚两边……大太太忙完来到窑里准备歇会,发现木柜底下有条红裤带。她想坏了,给新娘子拿的东西是我一件一件放进包袱里的。(硬盘)少了一个不说,怎么忙乱中把给新娘拿的红裤带也掉到地上了,不行我得找吴妈说叨去。想到这她刚掀起门帘……
老爷在门外一愣,“怎么你要出去?”太太说:“今天娶亲的走时少了一个花馍。刚才我又发现给新娘子的红裤带掉在柜子下面了,你说这些下人平时是怎么干活的。今天这么大的事丢三拉四。”老爷进屋后拿上烟锅子点上火,坐在太师椅里,右腿压在左腿上,驾起二郎腿,嘴唅烟锅子只顾抽烟一言不发……
“ 你道是说话呀?”老爷抬头看了一眼太太,又装了一锅烟点着抽了一口,左腿又压在右腿上,这才打开话匣子道:“知其子者、莫如其父也!老四有天府,为人天资聪慧,拿捏的稳,娶媳妇这点小事,他自有办法不必担心。”
“趁这会有空,咱们先啦啦家长说说别的,咱们家自古家法森严,先人是在北方戊戌屯垦边关的将军,祖上又拨过贡。”“拔贡是什么意思?”“妇人之见,这个你都不懂?”老爷磕掉烟灰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内边转边说,就是朝庭提拨县太爷。”
“哦明白。”“再说到咱们这辈,虽然没有先人们那么辉煌荣耀,但是这几个孩子,各个脾气犟,总的来说还是不差的,老六比较有城府,能说会道社交广,为人比较圆滑,鬼点子多。老八较玩劣调皮心眼多,凡事都要问为什么?老十年龄还小不懂事……
“老五为人憨厚老实本份,就是头犟驴,头脑简单身体壮实,不爱习武弄文,只能在地里家里忙活所以……话又转回来说老四,为什么把他过记到老大名下。
一来大哥教子有方,二来大哥财大气粗比较强势,我们兄弟都让他三分,他看中咱家老四了,我只能舍痛割爱,把我最心爱的儿子,让与大哥,四儿现在和咱可是人亲门不亲。这次娶……”“老爷你这时说这些话是?么非你要……”“对,知我者妇人也!”
这时胡管家掀门帘进来说:“老爷!大老爷和族长大人到了!”“哦!快!把他们请到上房看坐倒茶,我这就到。”“是老爷!”“先慢,所有来的亲戚朋友,都安排好了没有?” “好了老爷。”“那你去吧。”
再说那头新郞刚一下马,就被几个妻弟妻妹侄女拉拉扯扯,要红包的要红包,开玩笑的开玩笑。他满脸通红那见过这种阵势,刚要发脾气!老四过来解围……
村妇在院外指指点点,还有人用手摸摸轿子,又摸摸马头说:大户人家娶亲就是不一样,看这阵势,看这气派。这时几个年轻人又拉拉扯扯把他按在坐席的凳子上,夹在两人之间。你一杯他一盅,喝的他头晕眼花滿脸通红。要不是老四媳妇解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应对。村童们在院内院外追打嬉闹,犬吠鸡鸣……
所有客人亲朋好友入内坐席不需多表,吃过饭众客人喝茶谈笑,有人往马身上抬赔嫁用俱。老四媳妇急忙把老四叫到边上说:“梅花她姐和她嫂子见咱没有拿红裤带,又少拿一个花馍在那里发脾气,我好说歹说,她们不听,这可咋整?”“附耳上来,你对她们这样那样说……”媳妇听后不住的点头称是。“好了去吧。”“哦还有一件事,刚才三大说桥夫们好像要小费。”“哦!这事我来解决。”“还有小娃们要红包。”“这个我和他姐夫都商量好了去吧。”眼看太阳西斜他们才起身快马加鞭,向太平庄赶去……
来了!来了!村里男女老少都出来迎接新娘子,确切的说冬天无事,都来看热闹。大伙说说笑笑指指点点,一赶人马来到大门口几米远的地方停下,大门口放一张八仙桌,摆上酒、菜、烟、茶族长带领老爷全家人迎接新亲,新郎官下马早有胡管家和伙计立与马下。随着胡管家大喊一声落桥,吴妈和小花掀起桥帘,扶出顶着红盖头的新娘。这时鞭炮齐鸣……庄里人前呼后拥来到李家大院。新娘跟在新郎后面,新郎在前引领来到席棚。老爷大太二奶坐在席棚中。接着司仪大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接着恭喜,胡管家安排众人坐席。
婚后多日新娘早晚问安祝福,倒也无事。光阴似箭,转眼到第二年四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但夕祸福。勿一日一只大公鸡正在院内寻食,突然间公鸡扑扑愣愣倒地,口吐黄水两眼一翻,两腿一弹,趟在地上一动不动,小花蹲在地上看了半天,刚要告诉太太,正巧白日鬼从地里回来问怎么回事?小花忙说:“日鬼哥,你看这公…”白日鬼瞪了一眼小花说:“什么日鬼哥,叫小白哥。”小花反击说:“什么小白鸽,五大三粗、黑不溜球,还小白鸽……”説完扮了个鬼脸嬉皮笑脸的跑开了。
几只母鸡吓的咯咯咯叫着四散逃走。小孩们蹴着围在公鸡前,用柴棍逗公鸡,白日鬼放下锄头,去,去……去!看我的,他抓起白公鸡三捣两弄,奇怪大公鸡又活过来了,扑愣几下摇摇摆摆,拍了拍翅膀咯咯咯叫着跑走了……
事情没完,过了几天猪圈正在下仔的老母猪,卧在地上痛苦的直哼哼,四蹄乱弹,拼命挣扎。胡管家、长工、吴妈、小花一伙人束手无策。有的见议找老六,有的说赶紧告诉老爷太太,小花急忙跑到上房,老爷和大太二奶不知因何事争执,见小花急忙推门进来,二奶说:“没有规拘的小奴才,进得门来连声招乎也不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小花说:“不好了老母亲……不是……是老母!”大太太说:“小花不着急慢慢说,是怎么回事”?“是……是……咱家的老母猪下猪仔”……二奶说: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吓我一跳……不是……不是……老母猪不行了……快要……快要……哦!二奶说那去找老六呀!老爷说不必了,老六去县城学兽医还没回来。让我算算这几日发生的事是吉还是凶。老爷坐在炕头,伸左手掐指一算,大安、留连……辰、己……不好……老爷又连掐几遍说:点指落到赤口上……(官事凶时,五行属金,颜色白色,方位西方、临白虎。)
太太奶奶听的一头雾水,二奶说:“这那跟那呀,老母猪下猪仔也要掐算,真是的。”再说小花去了多时,胡管家和众人左等不来右等不见,哎!我只好亲自跑一趟。胡管家慌慌张跑到上房门口正和出门的二奶撞了个满怀……
我的妈呀,二奶一声惊叫跌坐在地上,抬头一看是胡管家,慎怒道你慌的死呀!太太和小花赶忙扶起了二奶拍打尘土。胡管家吓的赶紧退出,正不知如何应对,老爷说:“胡管家你先去吧,此事我知道了”。哎呀!我的腿呀!哎呀!我的腰呀!哎……吆……老爷说吴妈你和小花先扶二奶去窑里歇息,.给她揉揉捏捏。
老爷叫来贾二,让他骑快马去镇上找郎中,一个多时晨贾二回来说郎中去北塬了,今天可能回不来。吴妈说,是不是邪气扑身,待我送送,看是什么鬼怪作崇……
于是乎太太端水拿切菜刀,“小花,快去拿一把筷子。”吴妈把快子放进盛水的碗中,蘸上水一边给二奶头上身上淋水,一边念叨……送了头上头上轻,送了身上身上轻,如此反复几次,然后把快子立于碗中说:“站住!你是何方孤魂野鬼,敢来李府滋事,还不快滚!看刀!”话音未落一刀砍向筷子,然后又喝了一大口凉水,扑的一下吐了二奶一头一脸。二奶猛一惊坐起来,看了一眼众人倒下呼呼睡着了。
到了晚上太太拿了二奶一件衣股和擀面杖,吴妈手提马灯拿了一个屋内扫地扫帚,太太前面喊!“苏珍哎……回来!”吳妈答应,“回来了,回来了!”太太脚小走路一摇一摆,吴妈大脚片比较沉稳跟在后边,前叫后答,叫了三七二十一遍……才往回走,一路不停叫答……月亮半边脸藏在云中偷偷发笑。
道是这人红运当头,闭眼走路啥事也没有,人倒霉了喝口凉水也塞牙缝,虽然公鸡让白日鬼拆腾活了,老母猪还是死了……自后二奶奶一病不起,气若游丝,请了郎中看过中药吃了不少,法也作了,魂也叫了,就是起色不大,要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
陕西省黄陵县,
作协会员李明芳
二0二0年三月十四号
丙晨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