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干效应 Coherence
*原著向
失忆后的爆心地,表现得意外地可爱。人偶对这个说什么都听都信的爆心地欢喜得欲罢不能的。一个剥去所有造成他别扭性格的记忆的爆豪,几乎是把他最后一点讨人厌的地方抹去,显然轰焦冻已经敌不过这样的帅哥了。
爆豪失忆后,脑子里冒的全是哲学三大问题:
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到哪儿去。
绿谷坐在病床边,知道他的回答某种意义上会奠定失忆后爆豪的性格基础,于是回答:
你是爆豪胜己,职业英雄名叫爆心地;你是你妈爆豪光己和你爸爆豪胜生的;哪儿也不去,留在寝室待命。
不偏不倚。
爆豪得到基本信息后点点头,然后把哲学三大问题转移到绿谷身上:
你是谁,你从哪儿来,你到哪儿去。
绿谷在此处愣了,也就是这一瞬间,他意识到现在的爆豪就是块任他宰割的橡皮泥,随便捏。要是说“我是你爸爸”,爆豪顶多会惊吓“爸你这么年轻啊”。
爆心地为什么会被搞失忆?还不是怪他不听人偶的话,人偶说一句,他要顶一万句,总之就是你讲的我都不听。人偶真想直接百分百我为人人呼上去了,“我们都毕业了,还玩高中这套呢?”
爆心地肯定要吃亏。果不其然,总之爆心地因为一些意外,先进的操作没能拧过各种变故,被重击后昏了大概有半天,再醒来一脸懵懂,对着坐在病床边一脸焦虑的绿谷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说:“你好?”
绿谷自然很气不过。他那么担心爆豪,处处为爆豪着想,把软软跳动的心呈上去说您看吧,爆豪一下呼地上:不看。然后绿谷捡起来吹吹,抹掉灰,卑微地说:就一眼,就一眼。就一眼你就能看到我多么喜欢你。这下爆豪把他连人带心踹翻。这就很过分了,属于吃硬不吃软的货,绿谷心想,小胜你的便宜,我占定了。
绿谷认真权衡说自己是他爸爸的利弊,觉得说是爸爸都不如说他俩在谈恋爱。心里一个天使一个恶魔在死斗,天使一拳撂倒了恶魔,绿谷本人上去哭着给恶魔做心肺复苏——就是这样的,绿谷出久决心乱来了。
绿谷解释过自己的性命、来路去向后,又说:“小胜,我是你的恋人。”
爆豪皱起眉毛,绿谷怕他这是失忆没失透彻,知道他绿谷在鬼扯,一张脸刷地就红透了,支支吾吾地,看对方信不信。
“你、你是不知道什么是‘恋人’?”
“不。”爆豪抬起手,示意让他想一想,过了大概几秒,爆豪点头,“明白了。”
然后爆豪有所期待地盯着他,绿谷摸摸头,他现在是不是该做出点恋人的举动?
绿谷知道,医生判断爆豪是中了失忆的个性--这年头,失忆的个性太泛滥了,好像职业英雄走南闯北,不忘一忘自己姓啥就不正常,所以爆豪醒来后迷迷糊糊的样子立刻被判中了失忆个性,绿谷紧张地说:“可是,敌人当时还没出现呀。”
医生沉吟一下,说:“远程失忆攻击,也不是不可能嘛。有可能的,有可能。”
当时爆豪绑着绷带,像条大型犬一样坐在旁边看看绿谷,又看看医生。
和一张白纸的爆豪谈场短期的恋爱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大不了东窗事发,被打死,那也无憾了。
绿谷“啪”一下握住爆豪的手,低头轻轻揉捏。爆豪歪头看到这一幕,另一只压在被子下的手抽出来,缓缓覆上绿谷的手。绿谷被包住后,首先肩膀一阵电流穿过,骨架皆收紧--很明显他就是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处男。绿谷赶紧解释:
“小胜,我们是初恋,所以……”
爆豪点点头:“这样。”
“之前你一直都没醒,我、我好担心你……”绿谷还是头一次公然带着私心说心里话,相当不习惯,说着就又害羞又委屈。绿谷决定蹬鼻子上脸,抬头看看爆豪脸上的趋势,很平和,或许允许他扑上去抱着。绿谷大着胆子靠近一点,生疏地抽出手来,先环住爆豪,再收了收。爆豪这身衣服还有新鲜的洗衣液味,绿谷脸颊刚好贴到他鼓动的心脏,爆豪的体温的确高于常人,肉体充满着生命力。
绿谷毛毛躁躁的头发直逼爆豪的脖子,爆豪被忽然抱住,顿了顿,而后抱了回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绿谷小而紧实的背部。绿谷再抬头,把他听话的第一次做人家男朋友的爆豪吓着了:
“怎、怎么哭了?”
绿谷一把鼻涕一把泪,当然不能回答:我在做梦,梦里果然什么都有。
“你是不是有点激动?好了好了,”爆豪拉起被子就是抹,不愧是爆豪,肌肉记忆完全还是老样子,差点儿没把绿谷五官抹平,“别哭啊,嗯,小久。”
刚说完,绿谷就看到爆豪脸青了一秒。
“我刚刚莫名其妙有点儿生理性恶心。”
“那你不要喊我小久了,喊我出久就好。或者喊我绿谷都行。”
“恋人喊姓氏还是生分了吧?那就出久。出久。”
“嗯!”
“出久,我肚子饿了。”
“饿了是吧?好,我去做饭!”绿谷精神抖擞地爬起来,一溜烟跑出房间去准备晚饭了。
因为这次工作委托方财大气粗,给他俩准备了一个独栋住宅的寝室,楼下的冰箱里连食材都是准备好的。绿谷挽起袖子,干劲十足地系上围裙,心里想:好,我要给小胜展示我的厨艺!
大概四十分钟后绿谷满面红光地踹开门(因为手不得空),端着餐盘来找爆豪了:
“小胜,我做好了!”
给爆豪放上床上小桌子搁了饭,绿谷赶紧把手收到背后,晚了,爆豪皱了皱眉,已然发现了绿谷的其他成果:贴了四张创口贴,做饭硕果累累。
“手。”爆豪冷不丁指着绿谷,绿谷装作没听清,“你把手伸出来。”
绿谷只有老老实实伸出手。
爆豪一针见血道:“你不太会做饭吧?”
“会、会的!”绿谷狡辩,“因为平时都是你在给我做,所以我锻炼机会比较少啦。”
绿谷刚刚说完就暗想不妙,这戏加得越来越多了。
爆豪闻言,很有使命感地点了点头,“那我争取早点恢复。”
“头还疼?”
“疼。”爆豪拾起筷子,“我们是一起同居?”
“啊……这是工作用的寝室,工作完就要还回去。平时的话,”绿谷一咬牙,“是,在同居。”
闻言爆豪若有所思,给自己喂了一口汤。绿谷抱着餐盘两眼放光、期待满满望着他。
“好吃吗?”
“……”爆豪低头看了眼汤,“比我想的好。”
绿谷这才松了口气。
“你还没吃?”
“不饿,你先吃。”话音刚落,肚子便响了。“诶……”
爆豪盯着他,拉长声音:“真的——?”
绿谷脸红了:“假的。”
爆豪拍拍床边:“那你上这儿吃吧。”
“真的吗?”
爆豪很奇怪:“恋人不能坐床边?”
“可以可以,我来了!”绿谷说出口发现,自己反应太激烈了,有种做贼却不心虚的无耻感。绿谷坐下来拿起自己的饭碗,腰上好像就被缠住了,低头发现是爆豪的手臂,爆豪另一边在自然地舀着饭,他完全是无意识地做这些举动。
“你是有点小。”爆豪嘴里包着饭,闷闷地说。说完又用那只拦腰的手去摸绿谷的手,“你本来伤就那么多?不擅长就别逞强,点外卖一样吃啊。”
“好……好的。”
绿谷完全不敢多动,以为爆豪那个肘弯儿角度太好,刚刚框着自己。
绿谷没料到吃完没羞没臊的饭,还有更多没羞没臊的事情要做,比如爆豪要求陪睡,把他吓了一跳,但是爆豪的意思好像只是要求他做抱枕。
绿谷明显地长出一口气。
“但是小胜,我要去分析情报,明天还要继续呢。”
爆心地下线,人偶压力加倍,不得不请来有空的高中同学绿动精灵做外援。
爆豪有点儿可怜地掀了掀被子:“这样。”
绿谷真是看不来这个爆豪受一点儿委屈,马上抱着他肩膀说:“我看完洗完澡就来。”
“嗯……那你快点儿看。”
绿谷哭笑不得,还有快点儿慢点儿看的道理吗,爆豪果然还是爆豪,抹掉记忆还有专属爆豪的性格残余。
“好好,你先睡。身体不好就要多睡觉。”
爆豪乖乖地盖上被子合上眼。
绿谷一关上门,马上靠在门板上抹汗,假扮恋人太困难了,爆豪居然因为失忆的缘故,比他自如多了——到底是他在占便宜还是爆豪在占便宜?
绿谷大概在深夜一二点推开了爆豪的门,踮着脚尖儿走到爆豪床前,爆豪面朝门的方向,睡得很舒服。绿谷先蹲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晚上吃过消炎药了,睡一睡早上起来大概就能好些。绿谷爬上这个明显是单人尺寸的床,钻到被窝里,想怎么把手插进爆豪的胁下,好抱得稳定一点。
爆豪还是被这个意外挤进来的体积感吵醒了,烦躁地“唔”了下,撕开困顿的眼皮看到绿谷在那儿满脸歉意:
“对不起,还是吵醒你了……”
“几点了?”爆豪摸过床头闹钟,“这么晚?啧……”
绿谷刚想说必须认真对待委托,爆豪就抱住绿谷重重地往怀里按。显然这是爆豪的肌肉记忆,做什么都没个轻重,绿谷快窒息了,爆豪居然事成以后光速入睡,一点不配合不调整。绿谷像溺水后终于出水,好不容易才把爆豪拆开重抱,爆豪又醒了,这次很不耐烦地看了眼,还行,于是就继续睡去。
绿谷在爆豪药味儿的怀里想,他绿谷一定是吃多了才会给自己设这么个局。
没准第二天起来他要被两个耳光打醒,或者直接被踹下床,这是最坏的情况——爆豪一天就恢复了记忆,被此景吓得不轻。那时要怎么解释呢?
绿谷决定到时装自己也失忆,就这么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