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一期天堂后巷的艺术视频,八十年代的上海普通弄堂有一扇或两扇安全门——门的一边是造梦空间另一边连着现实世界,是白日梦与清醒的交汇点。当时电影院也叫天堂影院,老一辈的人循着票根的折痕,情感里有些东西像安全门漏进的光拉人回现实又并非现实,宁愿专注在票根印刷粗糙深或浅的过往里。相关的《某一天》摄影系列中,作品像黑色梦幻剧的电影剧照,儿时的记忆、恐惧、幻想都被包裹在某段无名历史的平静外表下——和谐走进现实像是祭奠。
青春、成长一类宽泛的话题想定个框架填补进琐碎,放眼别人千篇一律的生活和别具一格的心情,最深的感触是不再是遥遥相隔着观望,而是切身的经历。
沿滨江道下看西开大教堂,在长春的楠几天前附上“该说说话”的信息请求好友验证,关注她的微信知道哈尔滨有类似的索菲亚,鸽子停在点雪铺的教堂红砖上,清扫过的街道视野瞬间开阔。楠冬日里举着马迭尔冰淇淋、遗憾俄罗斯大叔的店铺里没有俄罗斯大叔。猜她是一个人,映像中偏执敏感尖锐,感觉不到别人的善意,常尝试用热情和真心换取友谊和交心,骨子里的不安全感保全不了她奇异的自尊,没有预想的伴。这样的情绪不是别人在耳边说几句劝导关怀的话就可以开解的。聊开后得知,她现在是最安静的女子,也学会用网络词表示人们相处时的亲昵。收敛起交友时一贯的任性,能够和颜悦色也 能够在人群中伪造有趣的角色,业余奔走着语种的培训,计划日后能从事英语语言的授课。
俄罗斯谚语里有句话说常流泪的人不能看见星光。我们的友谊并不靠微信不间断的消息维系,反而庆幸这样的联络方式给了彼此想要的距离,私下也可以很好的翻看照片传去关心。近照里楠微乱的短发后是遮掩不住的笑意,我想起她在还是上学时打来电话说受不了山里的空无一人,迫切地想要结束假期,迫切的想走出这样的环境。对比当下,定位在德国的沿海小镇,有蓝得像绸缎般质感的海水,光线很好,应景的估计心中的樊篱不再,愿她安好。
村上的《舞》里雄狮副座上有精灵般的女子雪,《他的国》里左小龙有义无反顾陪他的泥巴和318国道。阿义是学校的才子喝酒但不抽烟,有辆二轮的爱车不喜大道偏在老街上拐。高中时期那首“雨巷”及丁香纤细的腰肢在他少年的情怀里挥之不去,阿义押上闲暇时光还有打了折扣的浪漫想要制造惊险的车祸现场--偶遇她扎麻花的姑娘。少年饱含精力的执拗后来变淡些转向对吉他的偏爱,看过他在校庆上在小女生痴迷的眼光里哑着嗓子弹奏,再后来,在迷乱的酒吧,蜷着身子,手握吉他,陪着他的哥们姐们也入情的伤神,像那么一回事儿,像是他的青春在失忆像全世界在走神。
仿佛可以从他半闭的眼睛里终于察觉矫情的时光已远去。阿义调侃面对面最好的交流是交流音乐播放器任情绪流泄得一踏涂地,我想是不是男生都这样过?或多或少凄惶的当时年少,还有经得起碾压的希望和生活。见到阿义时,他正和外婆调侃媳妇儿难娶,关于麻花姑娘的过往和幻想在他一笑中逝去生出的胡子让面部变得陌生,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成熟和担当。阿义记着当年老师对他说过的话,希望他能当一个作家,阿义心中有愧疚,开始坚持写些东西没多久,不敢冠上这么大的名号。看到他的眼神,我知道,起码在这条路上,阿义会越走越远。
玫的生活过得不那么糙,下意识地讲究。当姑娘们穿破洞牛仔像猴子一样蹦哒时她踩10厘米高跟校道上端庄地走,别人吧唧桶面时她随父母在席间优雅而规矩,一点淡漠、疏离。私下里情绪常常不稳,亲近的人常常散播着困扰她的言论,她的有些想法是需别人包容的,只是少有人在精神层面去体谅她,家人给她足够的爱却没按她想要的方式。在高考失败后伤感说毕竟我们是万千不甘又无可奈何的一员,转而马上喜悦释怀说没关系。我们联系得不多,邮件里保存着她在校的参赛视频和分享的一篇英文原版小说,在眼下的生活慢慢找到自己的节奏。做着英文家教,准备最后的考研冲刺,常常会忧心最亲一位姐姐的去处,单独要一个人时心里祈祷早早离开家的姐姐能够好好保重。
记得她爱看绿色,爱哼唱金粉世家的主题曲“暗香”,气息远远的。说起话语气是活泼清丽的,笑起来也能带动周围的人心里也开出一朵花。
某些人、事、情感过一遍便要费上精力。二十多还年轻的我们,心中平衡着自由和职业,更有情绪上的不安稳及对未来不可把握的矛盾,身边的人,你比你想象的自由、完整,拥有满满的未来,当下怎样的位置,期望怎样的位置,不断调整之后定会有最舒适的状态。